(四)
俺老爸自我小时候起,都不会跟我们讲他以前的事情,不过也可能整天忙碌不停的,根本没有多少闲间讲这个事有一定的关系。俺对老爸的了解一般是通过老妈的只言片语及老爸的一些证件、书信等实物为依据的。自我小时候起,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翻箱倒柜,乱拆乱摆弄东西,一般不整个底朝天是不会罢休的。
老爸上学时,就在当时的祠堂中,旁边两个厢楼,里面几个长条桌、短矮櫈,就组成两个所谓的校舍。老爸曾经以全乡最好的成绩考入嵊县南山区级中学,即现在的贵门中学,并且成绩一直优秀。我想,如果没有文化大革命,老爸也会沿着他应有的轨迹,继续他的求学之路,那有没有我也是个问题了,呵呵。
66年,当老爸刚学完初二的课程,文化大革命大爆发,俺老爸也是其中较有名的红卫兵之一,这有当时的红卫兵证件、奖章、臂章、像章及许许多多的实物为证。也许是出于对这段时间的怀念,老爸把这些都锁放在一个抽屉里,保存的很完整,不过最后还是没有逃得过我的大扫荡。从1966年8月至11月,毛主席先后八次接见了红卫兵,接受检阅者达上千万之多,老爸就是其中之一。从1966年大概8、9月起,包括老爸在内的南山中学六位红卫兵头子,背着背包,带着日常用品,捧着红宝书,开始大串联。在各地专门的红卫兵接待站,他们汇聚来自全国各地的各路大军,经过绍兴、杭州、上海、南京、济南等等大中城市,基本是以步行为主,火车为辅,长途跋涉,艰难地来到天安门广场前,接受毛主席的检阅。后来对于这件事,我还是特地问过他当时的情景,他其实也说不个所以然,只说大家随着人流移动,要靠近一下天安门根本不可能,只能在老远处那么看一下,也不知具体什么位置。毛主席开始接见了,“毛主席万岁、万万岁”的喊声一刻都没有停止,整个天安门都处于一种狂热之中,其实是根本看不清毛主席、林副主席的样子。后来在接见完毕后,总算化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了天安门城楼前,用手抠了一点墙上的红砖土,夹在红宝书里,并捧着宝书在城楼前留了一个像片,那时天安门城楼已经被破坏的不象个样子。在个人崇拜到了登峰造极的年代,不能与伟大领袖合影,就与领袖站过的地方留个像,并留下点纪念,也是无上的光荣和值得铭记终生的事情,这张像片就一直夹在那本红宝书中。
大串联回来后,学校已经停课,不必读书,就可以拿到初中毕业证书,没有办法,老爸开始务农。直到六十年代末,为了向全国农村的亿万农民送去电影这种精神新产品,成立了农村电影放映队,老爸才成为农村赤脚电影放映员。赤脚,是对于农村一些义务工作的形象的称呼,一般挑选一些稍有知识及能力的青年,平时以务农为主,经过最简单的专业培训后,如果有需要,把泥脚丫洗一下,就马上可能开始干相应的革命工作。那时,农村有活跃着不少所谓的赤脚工,如赤脚医生,赤脚接生员,赤脚修理工,赤脚兽医等,来为广大的农村服务,俺老爸也很荣兴地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成为所谓的文艺工作者。
(未完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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