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周慕云(梁朝伟饰)以前结过一次婚,他的太太同邻居的男人出轨,周慕云同这个男人的太太苏丽珍(张曼玉饰)在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产生了暧昧的感情。但是由于苏丽珍不愿意放弃家庭,所以拒绝同他一起去新加坡。周慕云为此很受打击,他辗转走了好几个东南亚国家,一直以写字为生。
在新加坡,他结识了一个叫露露(刘嘉玲饰)的舞女,同她混得很熟,露露告诉他,她曾经爱过一个叫旭(张国荣饰)的男人,这个男人像一只无脚的小鸟,一直飘在风里,不能给她任何承诺,他很早就死了,但露露始终忘不了他。
周慕云在新加坡穷困潦时遇到了一个同样叫苏丽珍(巩莉饰)的神秘女人,她是一个职业赌徒,左手戴着一只黑手套,永远不说自己的过去。她帮周慕云赢了很多钱,周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了她,于是要求她跟他走,但这女人拒绝了,因为他们都未真正摆脱过去。
周慕云回到香港后又遇见了露露,她住在东方旅店的2046号房,这个房号周慕云很熟,因为他以前曾和苏丽珍(张曼玉饰)在这个房号的房间里一起写过武侠小说,留下很深的印像。露露似乎完全不记得认识过周慕云,但周提起旭,露露仍黯然伤神。她找了一个很像旭的男友(张震饰),却并不爱他,一面仍同其他男人来往,她的男友在愤怒中杀了她,在2046房里留下斑斑血迹。原本想搬进2046号房的周慕云只好暂时住进2047号房里,在墙洞上偷窥2046房。
周慕云在香港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在东方饭店里的2047号房里,周认识了几个女人,有貌似轻浮,却很轻易爱上了他的舞小姐白玲(章子怡饰),周无法把感情投入到她的身上,在逢场作戏一番后也只能成为朋友而拒绝了她,白玲带着受伤的心远赴美国。
还有旅店老板的大女儿王靖雯(王菲饰)和小女儿(董洁饰)。小女儿早熟,常与周勾搭一翻,后来同男友私奔,最后却又回到家里正式结婚。大女儿和日本住客(木村拓哉饰)相恋,遭父亲反对而犹豫不决,周慕云帮助她和日本男友暗送鸿书,两人又因为都爱好写作而感觉很投契,在相处的过程中,周慕云对她又产生了类似对苏丽珍的暧昧情感,但他没有说出口,因为王小姐已经心有所属。
面对含混暧昧又无力改变的感情现状,周慕云开始写作,在他名为2047的小说中,他猜测了王小姐同他日本男友感情,并把自己代入角色,试图在想像中改变时间和空间以及人物的特质,以此解释他的一个心结:为何苏丽珍当时没有和他一起走。最后,他终于得出答案,也许她不答应不是因为迟钝,而是因为已经心有所属。他猜对了,苏丽珍以前的确爱过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正是露露所爱的那个人----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和心结,抛不下婚姻也许只是一个借口。周慕云在茫茫的时空中无法停留,无法摆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问着:你跟不跟我走?
因为自己已经错失的幸福,周慕云竭力促成了王小姐同日本男友的爱情,终于王小姐去了日本,也得到了父亲的同意,成就了这无常人间罕有的幸福爱情。
(二)
(为了大家看着方便,所有人物名称以演员名代替 )
你看懂<2046>了吧!!据说很多人都看懂了,所以王家卫老了;或者说王家卫老了,所以让很多人懂了.我不知道这有没有必然的关系,或者说也许大家并没有看懂,只是为了标榜自己的“品位“所以说“懂了“.
其实对于眼睛王的心情是相当矛盾的,当多年前这个名字不为大众所知时,我是那样的去尽力推销他的影片,即使常常失败.当时人们对于<蛊惑仔>的兴趣远远高于<阿飞正传>.但是当这个名字成为新一代“小资“代言人时,我却对他失望了.原来王家卫已经不是以前的王家卫.
先从<花样年华>说起吧!!据说眼睛王曾向梁朝伟保证给他赢一尊“最佳男主角“,以补偿<春光乍泻>的遗憾,所以拍了这部电影,其实这么说不确切,但姑且就这样说吧!毕竟在我看来这就是一部补偿<春光>遗憾的电影.
每当影片中出现那条楼梯,当出现出租车上的镜头,当梁朝伟把秘密留下时,当张曼玉坐在梁朝伟的床上哭泣,当电影中出现那暧昧的色调,我想到的竟是布利诺斯.艾里斯哪个狭小的房间.所以当人们众口一词的说<花样年华>是<阿飞正传>续集的时候,却坚持的认为王家卫是在弥补<春光乍泻>的遗憾.这部电影他的所有影片中简直是最末流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火“了,王家卫成了新一代的小资代言人,摇摇头~~困惑.难道是因为这部电影足够“通俗“大家都看的懂的原因,就像<旺角卡门>引起的关注一样.
是的,那时我对<花样年华>失望,但是并没有对眼睛王失望,毕竟在这个中国电影持续衰落的时期,<花样>还是比较亮眼的.
直到看了<2046>,才知道王家卫真的老了,竟然陷入了自我困惑中难以自拔.
而<2046>就象是一个韶华逝去的老人的唠唠叨叨,讲述的一个有一个关于记忆的故事.也许因为这个老人还算优雅,他的故事还不难听,并不让人感到那么的厌烦.
<2046>的故事延续了<花样年华>中梁朝伟的角色以及他与张曼玉的感情.可是如果你真的想看明白这部电影,那么我建议请先看<阿飞正传>,因为<2046>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阿飞>续集.或者说<阿飞正传><花样年华><2046>算是“套装“.<2046>中的大部分人物都与<阿飞>有着或明或暗的关系.
<花样>中的张曼玉是<阿飞>中的张曼玉,她面对梁朝伟的感情时的胆却,或许与张国荣留给她的伤害有关.
<2046>中的梁朝伟就是出现在<阿飞>结尾的梁朝伟,但同时也是<花样>中的梁朝伟,那段镜头应该是截取于梁朝伟和巩利交往混迹赌场的那段时间,那时他是一个“赌徒“.
<2046>刘嘉玲还是<阿飞>里的刘嘉玲,她还在寻找着<阿飞>中的张国荣,她有一个鼓手男友张震,他很爱她,但刘把他当作张国荣的替代品.
张震把白玲当作是刘嘉玲的替代品又抛弃了她.
白玲后来爱上了梁朝伟,梁朝伟却不爱他,最后白玲决定去新加坡,这就与<阿飞>产生了一种宿命的联系.
<2046>中完全和<阿飞>没有关系的只有现实中的王菲和木村.而<2047>故事里的木村代表现实中的梁朝伟,王菲代表所有他爱过的女人.
影片里的梁朝伟是一个表面看起来纸醉金迷的花花公子,似乎延续了<阿飞>里的张国荣.但实际上他还是<花样>里那个深情的男人,从他给刘嘉玲脱去鞋子(想到了<重庆>)可以看出,从他替王菲收信可以看出,从他帮白玲可以看出,最主要的是从他“泡妞“的拙略手法也可以看出他绝不是<阿飞>里的张国荣延续.
所以说<2046>并不是<阿飞正传>的延续,只能算是一条枝桠.<阿飞正传>是王家卫所有影片中内容最丰富的,流浪;寻找;出走;拒绝;回归;时间;空间;记忆,在我看来王家卫后来的所有影片都是在<阿飞正传>的基础上的引申和细致阐述.
<2046>讲述的是时间与记忆,这和<东邪西毒>一样,如果你看明白了<东邪西毒>,那么<2046>基本上就没有看的必要了.因为<2046>在我看来就是<东邪西毒>的“通俗“版本.梁朝伟和张国荣角色的位置是相同的,都是用外表掩盖内心真实的,被记忆困住的人.不得不说梁朝伟的这次表演相当不错,完全颠覆了<花样>里的形象,他本人说:是胡子的原因.也许胡子真的很重要<东邪西毒>里的张国荣不是也留着“小胡子“,不过<东邪西毒>的张国荣还是与<2046>的梁朝伟有些的不同,张国荣懂得“反讽“.而<东邪西毒>里的张曼玉却与<2046>里的张曼玉惊人相似,她代表着张国荣\梁朝伟的记忆.是“曾经有过的机会“.小说<2047>里的木村一遍又一遍问“跟我一起走“,这不仅是梁朝伟要对张曼玉说的,也是张国荣曾对张曼玉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2046>是在“复制“<东邪西毒>,或者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其实不论是<花样年华>对<春光乍泻>的“复制“,还是<2046>对<东邪西毒>的“复制“,这都不是我认为王家卫老了的根本原因,任何一个艺术创作者到了一定的阶段都必然会对自己进行“复制“然后重新审视,进行解构.
可是王家卫恐怕并不是处在我所说的阶段,这又得从<阿飞正传>说起.王家卫在拍摄这部电影的时候只有32岁,年轻、意气风发,充满了对电影的热爱和对艺术的憧憬,上一部电影<旺角卡门>给他迎来了关注与投资,而当时的张国荣刚刚“告别“巨星的身份,卸下“包袱“决定“由零开始“,这样的两个“寻梦“人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张国荣从一个小配角变成绝对的主角“旭仔“(或者角“阿飞“),一部从风格到内容,都堪称完美的影片,日后大行其道的“王家卫风格“由此诞生.之后王家卫精品不断<重庆森林><东邪西毒><春光乍泻>更是堪称经典作品,这正是王家卫的“壮年期“.直到<春光乍泻>,这以后的王家卫就不再是以前的王家卫了,这在<春光>的最后部分就已经有所显露了,充满了无力感,疲惫不堪,这是以前电影里没有的.
梁朝伟对这屋子说话,金城武吃掉n多凤梨罐头的“恶搞“情节,黎明“不知道保险受益人写谁“的黑色幽默,张国荣的恰恰和离开沙漠时的烈焰熊熊,王家卫的电影语言充满活力与激情.现在的王家卫真的老了,不论是<花样>或是<2046>都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激情,而是充斥着深深的无力感,重复着曾经的“青春片断“,却如同退色的记忆,让每一个热爱他影片的人唏嘘感叹.
我不知道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可能与年龄的增长人,热情的消磨有关,也可能与生命的周期有关,有昌盛就必然会有衰落.也可以这么说王家卫的昌盛开始由华人电影的昌盛,王家卫的衰落也应证了华人电影的衰落,由大环境所决定.不论如何王家卫以后的电影是一个怎样的走向,他终究是拍出<阿飞正传>等一系列优秀电影的王家卫,也许以后我不会再为他的新片进影院了,但是在心里还是感谢他曾经带给我的快乐.
(三)
很多人说看不懂《2046》,其实最关键的原因就是没有看过《阿飞正传》或者《花样年华》,特别是《阿飞正传》,可以说,它是一切故事的源头,甚至,是王家卫的一个心结。
王家卫希望借助《2046》,把自己这个心结完全打开,《2046》的拍摄周期拉得那么长,正是这个原因。
张国荣扮演的旭仔,出现在所有故事的开端,掠夺了2个女人(路路和苏丽珍)最初的(也可以说是最深的)情感。这只无脚鸟客死他乡,但是说得难听些,却又阴魂不散。
在《2046》中已经没有旭仔的出现,但他又仿佛无处不在:无脚鸟的传说、恰恰、还有梁朝伟对路路说得那句话——你说我长的像你过去的男朋友。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苏丽珍当年和周暮云的交往,也正是基于这一点理由呢?
现在,已经可以完全的得出一个结论——《阿飞正传》《花样年华》《2046》绝对是一个系列的故事,或者可以称之为“三部曲”,这三部电影之间的联系非常大,特别是〈2046〉,如果没看过前2者,是非常难透彻理解的。
从这个角度说,王家卫的〈2046〉更像是给自己一个了断,把自己从这种“阿飞情结”中摆脱出来。
(四)
《阿飞正传》里面,旭仔用他的方式回应了无脚飞鸟的寓言,结尾处梁朝伟几分钟的亮相,既让人莫名其妙,又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期待。关于《阿飞正传》梁朝伟的几分钟,时至今日,猜测很多,最常见的是说法是有人说当时王家卫在拍《阿飞正传》时,考虑过续集,所以以梁朝伟作为已经死去的旭仔的延续,但是因《阿飞正传》艺术特质实在不符合票房标准,严重亏损,致使续集胎死腹中。
毫不夸张地说,《阿飞正传》对于王家卫、张国荣、梁朝伟的事业都起了极大的影响。对于王家卫,虽然没有取得票房的成功,却终于找到另一种能够发挥的方式,另一种开始,绝对对于今日的风格形成基础地位;对于当时已经隐退歌坛的张国荣,《阿飞正传》为他取得了第一座,也是唯一一座最佳男主角的金像奖,并且为他能够日后在影坛上的耀眼成绩埋下伏笔;对于梁朝伟,仅仅几分钟的出场,却表现出绝对的实力,自然流畅的动作,细腻传神的神态,连他自己都满意这几分钟,日后都认为是自己最成功的表演。
《阿飞正传》前,王家卫拍过《旺角卡门》,这也是他的首部作品;《阿飞正传》后,王家卫拍过《堕落天使》、《重庆森林》、《东邪西毒》、《花样年华》、《春光乍泄》《2046》,有人说,王家卫的作品延续两个主题,第一是时间和追寻,第二是感情和拒绝。所以,《阿飞正传》里的旭仔只能是无脚的飞鸟,直到死之前都无法知道自己爱的是哪一个;《重庆森林》里的擦肩而过只能是擦肩而过,永远不会有交汇的一刻;《花样年华》里的周慕云只能得到一刻的欢愉,苏丽珍不会和他远走,不会有相拥到老的天荒地老。“王家卫”这三个字,不论是他的御用演员,还是影片的观众,用“又爱又恨”形容不过分,尤其是后者,爱他的人把他的作品当成经典,再三回味,不喜欢的人就认为王家卫实在该杀,故弄玄虚,其实,王家卫的电影,喜不喜欢都有一个共同点------看得懂很难。
97年之后,王家卫用了5年时间,拍出了《2046》,像往常一样,又是一部生涩难懂,略带小资情调的影片(说小资别砸我)这五年,梁朝伟拍了《无间道》,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影帝; 张国荣在现实中又一次完成了飞鸟的寓言,从此不再回来;唯一不变的是王家卫的那副春夏秋冬的墨镜,抵挡着我们无法猜测的一切。
《2046》里有两个观众熟悉的身影,周慕云、苏丽珍。苏丽珍始终无法忘却已经不在的旭仔,所以旭仔就一直住在她心里,她可以以此为借口找到另一个替身,周慕云说:“你男朋友是菲律宾华侨,是个富家子。你很爱他,想和他结婚”一段对白;张震的那个手持香烟的给人震撼的侧面镜头,都很容易使人想到影片中并没有出现的旭仔,这倒应验了那句歌词:“你离开了却散落四周”。有人说,王家卫的电影都有一些延续的意境,尤其是《阿飞正传》、《花样年华》、《2046》堪称王家卫的三部曲,而《2046》则是对旭仔的又一次重现,甚至有人认为其中表现了王家卫的“阿飞情结”。王家卫很适合60年代的意境,我个人认为如果说张国荣代表了王家卫的不羁与孤独,梁朝伟则是代表了王家卫的另一侧面——沉稳与安静。《2046》中的梁朝伟,是一个拥有自我的浪子,他懂得自己想要追寻的是什么,就连那些看似不羁的眼神都是透射出另一种无力摆脱的空虚与无奈。他知道苏丽珍要的是什么,那是别人不能给予的。影片中失去记忆的苏丽珍不愿意跟随周慕云离开,这倒让我想起《花样年华》里似曾相识的一幕。
从香港到新加坡,从旭仔到周慕云,从《阿飞正传》到《2046》,王家卫完成了自己不羁与沉稳的诠释,有人说《2046》是王家卫的退步,我不以为然,只是想看到王家卫摘下墨镜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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