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尽绵薄的祝福——老同学二十一周岁生日祝词

英雄铸剑

明天是你二十一岁生日，我为此兴奋激动了好几个夜晚。兴奋之余，感觉沉重而飘忽。我这么僻陋困窘，能拿出什么象样的礼物来呢？我曾承诺好好陪陪来昌游玩的朋友们，但口惠而实不至，大多无缘兑现，这情景让我愧欠羞惭。所幸的是，在众多宽容的朋友中，你是最善体人意的一个，在生日如此贴近的时流里，我只能奉献我的文字和电话。我相信，你那善恕的精神一定会原宥我今天明日的匆促和唐突。但无论如何，我已错过许多机缘，做错了许多事，这些累积起来的罪责加诸到我身上有如芒刺背，让我清夜扪心难安。

使我觉得可笑又无奈的是，虽打过无数次的腹稿，仍然没理出过头绪来，文字散漫而沉闷，思绪跳跃又低迷，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希望有朝一日能改观自己的心境和文字，用一种亲切鲜活的心态、笔触去亲近社会，亲近自然，亲近恋人，那感觉似乎与“我愿意拥抱一切，愿意尽我的一切拥抱”相吻合。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否实习，抑或静心学习以求深造？这一切都无从得知，一切都归咎于我的孤僻与疏忽。我不知道何时心境变得如此之坏。人与人之间，尤其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心思，该是怎样的繁复变化、难以捕捉呵！本该做的事没做，本该说的话没说，这就造就了无数的冲突、扭曲、错综，纠缠如厉鬼地纠缠着每一对有性格的青年男女。这也许是人类永恒的悲哀之一。我自觉暮气深重、满身愧疚，越来越失去高中时那清纯的自信，越来越厌倦与陌生人交流、寒暄，越来越固守自己的思维方式和逻辑规则。我知道其中的原由，我不想说出来，只愿将其深藏心底，不让任何人探询、知晓。

昨天收到朋友蒋的来信，他在信中诉说他琐碎的烦恼和不幸。他妹子考上大学交不起学费，他自己得衡阳刘老师400元援助才勉强维持生活......这些近乎悲壮的言说，已不再让我的心绪有太多的激动了。我已经麻木了。穷人家的孩子考上大学于今似乎就有悲壮之意，这正应了那句“让人欢喜让人忧”的话。用教育这美好的名目来刺激消费、聚敛财富，无论从手段还是从动机上来说，皆是邪恶的。这是一种普泛的邪恶价值！流毒所至，只顾自己发财，那管他人死活的悲剧一直在上演着，黑猫也会变成好猫。为此，余世存先生在《惜语》中不无悲愤地写道：“中国有两个社会。上浮夸而下粗朴，上游戏而下求生，上荒淫而下献身。上下不协，穷恶斯滥。”

谈论这些苦难的人生现象，我已觉得没有意义了。因为最终的着眼点还是要回到自身，以自身的智力、努力改观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存在状态才是最紧要的。虽谈不上高尚，也无可厚非。

话已经扯远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牵挂着你，一直独身，一直恪守着某种规则。这规则几乎让我疯狂，疯狂呵，又狭窄又开阔的疯狂；又清醒又昏沉的疯狂，每天都向我叫阵......这一切终将飘零流散，唯生命之流依然在涌动着，在渴望着，在紧抱着......

时间流得真快啊！明天你就要度过你一生中的第二十一个生日。我似乎可以想象你周围荡漾着的幸福，你最亲近的朋友、同学、亲人笑语喧哗地献上她们诚挚而美好的祝福。远在南昌的我，也衷心祝贺你生日快乐，幸福追随！

国庆也越来越切近了，希望见你一面，无论是在祁东、湘潭还是南昌......

2002.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