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嫉妒女佣的美貌。
她对女佣说,我不喜欢看见你穿其它颜色的衣服,你每换一件衣服,都会让我坐立不安,就算你走路时的步子放得再轻,你擦拭物品时加倍细心,整个一天都不会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
女佣说那什么颜色的衣服适合女佣?
妻子并没有回答。每次她意识到自己就要回答女佣的话时,她就把话咽回喉咙。
第二天,她带女佣去了一家裁缝店。她让裁缝为女佣做了两套衣服,一套黑的,一套白的。她对女佣说以后你白天穿黑衣服,黑衣服会有效地弱化你的身体曲线,减少你对自己的身体的注意力,同时也减少客人向你投去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女佣点点头接受了。她又说你夜里穿白色的这套,它会使你的身体充分暴露,不致于隐没在黑暗中,但这种暴露是一种较含糊地暴露,你的身体曲线仍然隐而不现,你被强制呈现的身体会让我时刻意识到,你的身体并不真正属于你,你自己缺乏支配它的权利,它屈从于一个女佣的身份。
女佣又点点头。妻子又对裁缝说,这两套衣服(连同内衣裤)上,除了一些作为装饰使人看起来更舒服的蕾丝,还需都缝上一块小小的布条,上面需要标出女佣的姓名。这些女佣都无条件接受了,裁缝也都一一照做。
现在女佣白天穿一身黑衣,仿佛一个夜行侠,在客厅卧室轻手轻脚地来回穿梭,夜里,则像一个女鬼,穿着一身白,在黑暗中缓缓地走来走去。这些妻子都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是她一手打理的,她觉得这样的情形再合理不过。但女佣的容貌还是个问题。变化后的衣服虽然弱化了她的女性肢体,但她的脸还是原来的那张脸,脸上的美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一分。
星期二早上女佣收拾完房间,妻子把她叫住了。她说,我不喜欢看到你的脸,你需要把她遮起来。女佣表示愿听吩咐。妻子于是又把她带进了裁缝店。她对裁缝说,心灵手巧的裁缝啊,你能为我家的女佣做一副面纱么?她的美貌使我的每位客人都魂不守舍。裁缝说没问题。妻子说料子要和上次的两套衣服那样昂贵,虽说是给女佣置的,但她可是我家的女佣。裁缝说好的,请问您订做的面纱需不需要遮住眼睛?妻子说遮住眼睛收拾房间时很多东西就会被漏掉,不遮眼睛呢,她的眼神又让人心神不宁。这样吧,你在面纱上开两扇小窗,收拾房间时我会让她把小窗揭起,有客人来时就命令她关掉。裁缝说没问题,什么样的面纱我都做得来。就这样,美貌的女佣蒙上了面纱,需要她看时,妻子就命令她打开眼睛处的两扇小窗,不需要时则关掉。这时的女佣就像一个可以自行移动的房间,一个被囚禁的一言不发的窥视者。
可没过几天,妻子和女佣又出现在裁缝店了。妻子说美貌的女佣戴不戴面纱真是大不一样,现在她看上去让人舒服多了。可她的一头长发,流水般的长发又成了我的心腹大患,它们在我眼前飘啊飘的,我以前可没注意到。我命她把她们绑起来,编成辫子,可辫子又摆呀摆的,有挑衅的意味。裁缝说没问题,我可以为您缝制一个发辫套,您可以把她会说话的辫子装进套子。很快裁缝就做好一个丝绒套,细长的套子上精致地缝着两排价值不菲的扣子。一排是解开把辫子装进去再扣上,另一排则扣在女佣的后背。妻子很满意,她问女佣的感觉,女佣说还可以。临走时,裁缝变戏法儿似地抖出一件包头,他说尊贵的女主人,这是我昨天特意赶制的,你可以把它包在女佣的头上,以防将来她一头已经梳得黑溜溜的头发令你不安。这件包头前端可以与面纱相边,后端又能与丝绒辫套相扣,真是完美至极。裁缝边说,边把包头两端的扣子指给妻子看。妻子称赞他是个难得的裁缝。
回家后,女佣穿着特制的隐身服,蒙着带有小窗的面纱,面纱接着包头包头又扣着丝绒辫套在家里打点着一切。一想到女佣的美貌已经被有效克制,再坏的心情也会顿时烟消云散。她终于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脾气也比以前好了,发给女佣的薪水成倍往上翻。
看着一个这样打扮的女佣在家里走来走去,我却觉得她反而比以前更加诱人了。妻子为她置办的那些行头在她看来是弱化了女佣的美,殊不知在我和客人眼里,却给原先的美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这是一种被提升的美,距离肉欲越来越远的纯精神的美。”一位客人临走时曾这样掏心窝子地说。
早料到妻子的好日子不会长久,果然,这个晚上她失眠了。她摇醒我说,她梦到女佣的眼睛在面纱的后面忽闪忽闪地眨着,梦到她的发辫在丝绒套子里轻轻摆动,她的美并没有为此减少一分一毫,而是被有效地保护起来,她真的已经美到需要把身体保护起来的程度吗?你瞧我做的傻事,多蠢!我说那你准备怎么办?她说我明天可得和她好好谈谈。
第二天她把女佣领进我的书房,先问女佣怎么样?这阵子还习惯吧?女佣说托女主人的福,还好。妻子请她把面纱上的小窗打开(她已经不习惯不看女佣的眼睛说话),说:“让主人好好看看你的眼睛。”女佣有些不好意思,妻子捏一把她的乳房,笑着说还真该不好意思的,别人的眼睛都亮在外面让人看,你的眼睛却像一个性器官似地被遮蔽着,看了一会儿,妻子伤心地自言自语:真和梦到的一模一样。接着又要看她套子里的辫子。女佣照旧露出羞涩的神态,妻子摸一把她的下身,说多么奇妙啊,你竟然会觉得辫子比下身还性感。这话着实让女佣火烧火燎了好一阵子。
妻子说如果我要你以后要你把面纱包头和辫套除掉,你会再做下去吧?女佣说与其那样,还不如把她送去妓院。妻子听了笑着说怎么会呢,不会的,我怎么会把花费不少心思和钱置办的这些东西除掉呢,再说,除掉之后我也会受不了的。我嫉妒你的美貌。如果这话妻子在以前说,女佣听了肯定会有优越感,但她现在没有了。
她关心的只是如果保住她的面纱包头和辫套。
就是说,女佣变了,妻子还是没变。
她仍然嫉妒女佣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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