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终于和她分了。
我独自走在昆明的大街上，这里虽然是春城，但12月的凌晨追究是有点冷。
在她的“诱导”下，我很努力地说出“分手”两个在字的时候，我追究还是落泪了。 我明白我的大学生涯的恋情就这样结束了。只是没有想过一切会在圣诞节的前两天，会在12月23日的晚上，就像校园里的黄杏叶一样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地飘逝。没有给我留下一丝的痕迹。
我就这么走在大街上，点一根烟，只为了奠基这两年多来我走过的路……
我是乙肝大三阳，我妈已经肝硬化。
和她相恋两年多的时间里，我们连一个吻都没有。虽然2003年2月我曾经带她去做过检查，证明她注射疫苗后已经产生抗体，但我终究是去到她宿舍连她的毛巾都不能碰。她的家人对乙怕得要命，从前她父亲得了小三阳的时候，竟然连坐过的凳子都有人怕。
我生在云南的农村，我的母亲已经是肝硬化，再加上我在念书，家里早就折腾得近乎一贫如洗了。我现在连买药的钱都没有，谈和病愈？有何来毕业后就有钱？我已经两年多没有吃药了，每次回家或者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母亲都要交代我要记着吃药，我总是说我很好，我说我每天都在吃药——我来大学两年多，没有哪个假期好好待在家里，我都是在昆明做促销，搞推销，上家教，一方面是为了挣钱，另一方面也是怕让家里看出我没有吃药。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几乎跑遍了昆明城的大街小巷。大一那年的寒假，我在一个超市里面做年货的促销，为了拿每个小时两块钱的加班费，我曾经一天站了16个小时，那种感觉真的是刻骨铭心。我为一家公司做事的时候，西服一穿，领带一扎，替经理去了解产品的销售情况，闲聊起来的时候我说我还是学生，但人家打死也不信。人家说看我近180的个头和外貌，肯定是公司厉害的业务员或者其他什么。我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是该自豪还是该心酸。但我清楚的是我只有这样才能换来我的生活费，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在生活费有节余的时候可以为家里的目前买点药或者买件衣服寄回去——但我已经过到如此地步，我怎么有钱给自己治病？
现在，我没有时间做促销，便用课余时间带了两个高三的家教，外加一个成人高考的辅导。我的生活费不成问题，但我还得攒学费啊。所以我依然是个穷学生。
我问她：
“我们在一起的机率有多大？”
“……”
“还是从前说的前提条件？——要么就是我大学毕业后乙肝马上就好掉；要不就是我一毕业就有钱治病。你说这些可能吗？”
“还有第三条路：我和我爹断绝关系，但你认为可能吗？”
于是开始数落我。
但着两年多来，对她，我问心无愧！我自认为我做得很好了——不足的是我没有足够的钱带她去玩去买东西。前些日子，几次指责我，说我给她买的东西太少。那天我忍无可忍，摔门而出，然后给同学借了200块钱，全部买成东西送给她。然后我每天啃馒头包子，把这钱还上。
我没有钱，我是hbv ，但我一直在努力，我以为努力可以改变一些事情。
她指责我对她没有以前好了。
她要我说分手，我说“我不说，我不甘心！”
她说，两年多的感情啊，你说一句分手都不愿意说，你也太吝啬了吧？
我真的不甘心，我两年多全心全意的付出，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分手，我们分手。”那一刻，我落泪了。
于是，我独自走在这大街上，我开始在这个网吧里写这些文字。
夜深了，很冷——我第一次发现昆明的夜竟然冷得如此的彻骨。我突然很想家。
去年冬天， 她生病住院，我在医院里守着她而整夜没有合眼，病房斜对面是急救室，有个老头在那一夜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老人的脸转朝门外边，我现在都还记得他那蜡黄的脸，我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的面前，我担心她夜里突然醒来，看见死人会害怕。大年初二的那天，把她料理好送上回家的车，我才匆匆往我那300多公里外的家赶。我想赶回家去
再看看我的奶奶，再和她过个年。过年的时候车少，晚上8点多的时候我到了离家5公里的地方就在也搭不上车了。于是，我摸黑走了回去。这是我长这么大一个人走的最长的夜路。但我未进家门就已经看见了家门上贴的白对联，那白色刺得我的眼睛到现在都还会痛。
家，我离家求学8年，今夜才第一次这般地想家。在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我是hbv，我很穷，我分手了， 我该走我自己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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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2-24 15: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