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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津冀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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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6 11:04
不可逆性的这种建设性作用在非平衡导致新形式的相干那种远离平衡的情况中甚至更为显著。(在第二章,我们要回到非平衡物理学。)我们现在知道,正是通过与时间之矢相联系的不可逆过程,自然才达到其优美和复杂之至的结构,生命只有在非平衡的宇宙中才有可能出现。非平衡导出了一些概念,这些概念我们将在第二章详细介绍,如自组织和耗散结构。在《从存在到演化》一书中,基于过去数十年非平衡物理学和非平衡化学的显著发展,我们总结了以下的结论:

  1.不可逆过程(与时间之矢相关)像物理学基本定律描述的可逆过程一样真实,它们并非相当于加在基本定律上的近似。

  2.不可逆过程在自然中起着基本的建设性作用。

  这些概念对关于动力学系统的新潮思想有什么影响呢?玻尔兹曼十分清楚,在经典动力学中根本不存在不可逆性的类似物,于是,他断言,不可逆性只能从关于我们宇宙早期阶段的假定中导出。我们可以维持我们对动力学的通常表述,但我们必须用适当的初始条件来补充它们。在这种观点看来,原初宇宙是非常有组织的,从而处于一种不大可能的状态——一种许多近著中仍然接受的看法。我们宇宙中盛行的初始条件导致许多有意义的、基本上悬而未决的难题(见第八章),但我们认为玻尔兹曼的论证不再站得住脚了。不管过去如何,目前存在着两类过程:现有动力学的应用已证明很成功的时间可逆过程(亦即在经典力学中月球的运动或在量子力学中氢原子的运动),以及过去和未来之间存在不对称性的不可逆过程(如加热情形)。我们的目标是提出一种新的物理学表述,它与任何宇宙学考虑无关地解释这些性态之间的差异。对于不稳定系统和热力学系统,这确实可以做到。我们可以克服时间可逆动力学定律与以熵为基础的自然演化观之间表面上的矛盾。但我们不要超越我们自己。

  大约200年前,拉格朗日(Jossph-Louis Lagrange)以牛顿定律为基础把分析力学描述为数学的一个分支,在法国科学文献中,它常被称作“理性力学”。在这种意义上,牛顿定律确定了理性的定律并代表一种绝对普遍性真理。自从有了量子力学和相对论,我们开始知道这并不是那么回事。现在,将类似的绝对真理地位赋予量子理论的诱惑又很强烈。在《夸克和美洲豹》一书中,盖尔曼断言,“量子力学不仅仅是一个理论,它更是所有当代物理学都必须适合的框架。”真的是这样吗?我已故的朋友罗森菲尔德(Leon Rosenfeld)指出:“每一个理论都是以通过数学的理想化所表达的物理概念为基础的,它们被引进用以给出对物理现象的恰当描述。如果不知道其有效范围,没有一个物理概念是被充分定义的。”

  我们将要描述的,正是物理学基本概念,诸如经典力学中的轨道或量子理论中的波函数,所需的这一“有效范围”。这些界限与我们将在下一节中简要介绍的不稳定性和混沌概念是相关的。一旦我们包括了这些概念,就得到了自然法则的新表述。这个法则不再建立于确定性定律情形下的确定性,而是建立于概率之上。而且,在这种概率表述中,时间对称性被打破了。宇宙的演化特性必然在物理学基本定律之中得到反映。记住怀特海所叙述的关于自然可理解性的思想(见第1节):我们经验中的每一个要素都必须被包括在一个由普遍概念组成的连贯系统中。以这种自然法则的重新表述为基础,我们现在就可以完成玻尔兹曼在一个多世纪前所开拓的工作。

  值得注意的是,许多大数学家,如波莱尔(Emile Borel),也明白有必要克服决定论。波莱尔指出,对孤立系统(如月球-地球系统)的考察总是理想化作法,只要我们离开这一还原论观点,决定论就会垮台。”这正是我们的研究所要显示的。

III

  每个人在一定程度上都熟悉稳定系统和不稳定系统的区别。例如,考虑一个摆,假设它最初处在平衡态,此时它的势能最小。若小小的扰动之后它返回平衡态(参见图1.2),这系统表示一个稳定平衡态。相反,若我们把一支铅笔用头部立起来,则最小的扰动都会使它倒下,这给我们一个不稳定平衡态的模型。

在稳定运动和不稳定运动之间有一个基本的差别。简言之,稳定动力学系统是初始条件的小变化产生相应小影响的系统;但对一大类动力学系统来说,初始条件的小扰动会随时间被放大。混沌系统是不稳定运动的极端例子,因为不同初始条件确认的轨道,不管多么接近,都会随时间推移指数地发散。这就叫“对初始条件的敏感性”。一个通过混沌而放大的经典例证是“蝴蝶效应”:蝴蝶在亚马孙流域扇动它的翅膀就可能影响到美国的天气。我们在后面还会看到混沌系统的一些例子(参见第三章和第四章)。

  确定性混沌这一术语也已进入混沌系统的讨论。如牛顿动力学中的情形所示,运动方程确实是确定性的,即使某个特定的结局是貌似随机的。不稳定性这一重要角色的发现,导致了以前当作是一个封闭学科的经典动力学的复苏。事实上,直到最近,牛顿定律所描述的所有系统都被认为是相似的。当然,众所周知,下落石头的轨道问题比“三体问题”,如太阳、地球和木星的环绕问题,要容易解决得多。然而这一问题更多地被认为是一个单纯的计算问题。到19世纪末,庞加莱才表明事实并非如此。问题取决于动力学系统是否稳定而有根本的差异。

  我们提到了混沌系统,但还有其他类型的不稳定性有待考察。让我们首先用定性的术语,在不稳定性导致动力学定律范围扩展的意义上进行描述。在经典动力学中,初始条件由位置q和速度v(或者动量p)确定。[注] 一旦这些量已知,我们就可以用牛顿定律(或任何其他的动力学等效表述)来确定轨道。我们可以在坐标和动量所形成的空间中用点(q0,p0)表示动力学状态,这就是相空间(图1.3)。除了考虑单个系统,我们也可以考虑一簇系统——“系综”,它自本世纪初爱因斯坦和吉布斯(Josiah Willard Gibbs)的先驱性工作以来被如是称呼。

  [注]为简便起见,甚至我们考虑的系统由多个粒子组成时,我们仍使用一个字母。

=============== ===水击石明,人击志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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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6 11:06
给你一个故事,希望你能喜欢这个故事并希望它能为你带来好运

  从前,有一个脾气很坏的男孩.他的爸爸给了他一袋钉子,告诉他,每次发脾气或者跟人吵架的时候,就在院子的篱笆上钉一根。第一天,男孩钉了37根钉子。后面的几天他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脾气,每天钉的钉子也逐渐减少了。他发现,控制自己的脾气,实际上比钉钉子要容易的多。终于有一天,他一根钉子都没有钉,他高兴的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

  爸爸说:"从今以后,如果你一天都没有发脾气,就可以在这天拔掉一根钉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最后,钉子全被拔光了。爸爸带他来到篱笆边上,对他说:"儿子,你做得很好,可是看看篱笆上的钉子洞,这些洞永远也不可能恢复了。就象你和一个人吵架,说了些难听的话,你就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伤口,像这个钉子洞一样。"插一把刀子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再拔出来,伤口就难以愈合了。无论你怎么道歉,伤口总是在那儿。要知道,身体上的伤口和心灵上的伤口一样都难以恢复。你的朋友是你宝贵的财产,他们让你开怀,让你更勇敢。他们总是随时倾听你的忧伤。你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支持你,向你敞开心扉。"告诉你的朋友你多么爱他们,告诉所有你认为是朋友的人,你的行动可以从邮寄这个小小的故事开始。有一天,当这封信回到你的信箱里时。你会发现你有一个很大的朋友圈.
  
  最后,我要说:"友谊的幸福之一,是知道了可以向谁倾吐秘密。"如果你收到了这封信,是因为有人在默默的祝福你,因为你也爱你身边的一些人。如果你总说太忙,不能将这封信转寄出去,老是说:"改天再寄。"你将永远都不会去做这件事的。所以,不要找借口,静心的看看这篇古老印度来的故事,然后决定为你的朋友们作一些事,从传寄这封信开始。当你说:"你是我的好朋友"时,请认真的说出来。当你道歉时请看着对方的眼睛。

  永远不要嘲笑别人的梦想。不要随便给一个人定性。说话时要慢,思想时要快。

  打电话的时候请你微笑,对方一定感觉得到。

  这封信应该在你收到的96小时候转发,你会发现4天后,生活起了变化。这不是迷信。

  转给0-4人:你的生活会悄悄起变化

  转给5-9人:生活如你所愿

  转给9-14人:接下来的三个星期你会有惊喜的发现

  转给15人以上:你的梦想终会成真.

  这是一个朋友转发给我的信。常常收到类似的让我继续转发的邮件,号称如果这样做了就会发财之类,通常我会把自己作为终点,但是这封信打动了我,因为它说:"收到了这封信,是因为有人在默默的祝福你,因为你也爱你身边的一些人"。带着爱的,一切将如愿以偿。

  这是一封给你送上好运的信,它始于新英格兰。此信的复制由南非教区主教索尔安东尼起草并由维尼乌拉发出,已经绕地球转了十次。现在好运已降临到你身上,只要你照办,将此信网址复制2O份分别寄给亲朋好友或QQ上的朋友,使它在界各地周转,你将在四天内交到好运,这不是在开玩笑,不需要寄钱,因为幸运是无代价的。

  你看到了吗?我在默默的祝福你。*^_^*


  

给你一个故事,希望你能喜欢这个故事并希望它能为你带来好运

  从前,有一个脾气很坏的男孩.他的爸爸给了他一袋钉子,告诉他,每次发脾气或者跟人吵架的时候,就在院子的篱笆上钉一根。第一天,男孩钉了37根钉子。后面的几天他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脾气,每天钉的钉子也逐渐减少了。他发现,控制自己的脾气,实际上比钉钉子要容易的多。终于有一天,他一根钉子都没有钉,他高兴的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

  爸爸说:"从今以后,如果你一天都没有发脾气,就可以在这天拔掉一根钉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最后,钉子全被拔光了。爸爸带他来到篱笆边上,对他说:"儿子,你做得很好,可是看看篱笆上的钉子洞,这些洞永远也不可能恢复了。就象你和一个人吵架,说了些难听的话,你就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伤口,像这个钉子洞一样。"插一把刀子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再拔出来,伤口就难以愈合了。无论你怎么道歉,伤口总是在那儿。要知道,身体上的伤口和心灵上的伤口一样都难以恢复。你的朋友是你宝贵的财产,他们让你开怀,让你更勇敢。他们总是随时倾听你的忧伤。你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支持你,向你敞开心扉。"告诉你的朋友你多么爱他们,告诉所有你认为是朋友的人,你的行动可以从邮寄这个小小的故事开始。有一天,当这封信回到你的信箱里时。你会发现你有一个很大的朋友圈.
  
  最后,我要说:"友谊的幸福之一,是知道了可以向谁倾吐秘密。"如果你收到了这封信,是因为有人在默默的祝福你,因为你也爱你身边的一些人。如果你总说太忙,不能将这封信转寄出去,老是说:"改天再寄。"你将永远都不会去做这件事的。所以,不要找借口,静心的看看这篇古老印度来的故事,然后决定为你的朋友们作一些事,从传寄这封信开始。当你说:"你是我的好朋友"时,请认真的说出来。当你道歉时请看着对方的眼睛。

  永远不要嘲笑别人的梦想。不要随便给一个人定性。说话时要慢,思想时要快。

  打电话的时候请你微笑,对方一定感觉得到。

  这封信应该在你收到的96小时候转发,你会发现4天后,生活起了变化。这不是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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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朋友转发给我的信。常常收到类似的让我继续转发的邮件,号称如果这样做了就会发财之类,通常我会把自己作为终点,但是这封信打动了我,因为它说:"收到了这封信,是因为有人在默默的祝福你,因为你也爱你身边的一些人"。带着爱的,一切将如愿以偿。

  这是一封给你送上好运的信,它始于新英格兰。此信的复制由南非教区主教索尔安东尼起草并由维尼乌拉发出,已经绕地球转了十次。现在好运已降临到你身上,只要你照办,将此信网址复制2O份分别寄给亲朋好友或QQ上的朋友,使它在界各地周转,你将在四天内交到好运,这不是在开玩笑,不需要寄钱,因为幸运是无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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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津冀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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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6 11:06
在这里,复述一下吉布斯的《统计力学基本原理》一书著名前言中的部分内容是有益的:

  我们可以想象许多性质相同的系统,这些系统在给定时刻的构造和速度不同,不仅仅是细微地不同,而且它所以不同乃是为了包含每一种可想象的构造和速度组合。我们在此提出问题,不是通过相继的构造跟踪一个特定系统,而是确定整个系统在任何给定时刻如何分布于各种可信的构造和速度之中,其时分布已形成了一段时间。……

  经验上确定的热力学定律表达大量粒子系统的近似的、可能的行为,或更准确地说,它们把此种系统的力学定律表达为好似多个人,这些人没有本事把握与单个粒子相关的数量级的量,他们也不能足够多地重复其实验,以获得哪怕是最可能的结果。

吉布斯通过系综方法把群体动力学引入了物理学。系综由相空间中的点“云”来描述(参见图1.4)。这种点云由一个有简单物理解释的函数ρ(q,p,t)来描述:即在时刻t,在一个围绕着点(q,p)的相空间小区域内找到一个点的概率。轨道对应于一种特殊情形,其中函数ρ除在点(q0,p0)以外处处都为零,这种状况由ρ的一个特殊形式来描述。那些除了在一个点外,在其他各处都为零的函数叫做狄拉克函数δ(x)。函数δ(x-x0)对所有x≠x0的点都为零。因此,对零时刻的单个轨道来说,分布函数ρ的形式是ρ=δ(q-q0)δ(p-p0)。[注]以后我们还会回到δ(x)函数的特性上来。

  [注]我们取x=x0时,函数δ(x-x0)向无穷大发散。所以,与连续函数x或Sinx相比,δ函数具有“反常的”特性。它被称为广义函数或广义分布(不要与概率分布ρ相混淆)。广义函数往往与检验函数中φ(x)一同使用,检验函数亦是连续函数[即 ∫dxφ(x)δ(x-x0)=φ(x0)]。还应注意,在时刻t,对于以速度p0/m运动的自由粒子,我们有概率 ρ=δ(p-p0)δ(q-q0-p0t/m), 因为动量保持不变,坐标随时间呈线性变化。这两个描述层次,“个体”层次(对应于单个轨道)和“统计”层次(对应于系综)是等价的。

  但是如吉布斯所清楚阐述的,当得不到精确的初始条件时,系综的方法不过是一个方便的计算工具而已。在他们看来,概率表达的是无知,是信息不足。甚至从动力学观点来看,对个体轨道和概率分布的讨论总是被认为是等价的问题。我们可以从个体轨道出发,然后推出概率函数的演化,反之亦然。概率ρ只是对应于轨道的叠加,并不导出任何新的特性。

  真的总是如此吗?这对我们不期待任何不可逆性的简单稳定系统来说的确是如此。吉布斯和爱因斯坦是对的,个体观点(就轨道而言)和统计观点(就概率而言)是等价的。这很容易证实,我们将在第五章回到这一点上来。不过,这对不稳定系统来说也是对的吗?在分子水平上涉及不可逆过程的所有理论,如玻尔兹曼的动理学理论,这些理论都涉及概率而不涉及轨道,又会怎样呢?这又是因为我们的近似,我们的粗粒化吗?那我们如何解释动理学理论对稀薄气体诸如热导率和扩散等许多性质定量预言的成功,所有这些都被实验所证实呢?

  庞加莱对动理学理论的成功倍加赞许,他写道:“也许气体动理学理论会作为一种模型使用……物理学定律将有一种全新的形式,它们将具有统计的特征。”这确实是先知之言。玻尔兹曼引进概率作为经验工具,这是特别大胆的一步。100多年以后的现在,我们开始理解概率概念在我们从动力学走向热力学时如何形成。不稳定性破坏了描述的个体层次与统计层次的等价性,于是概率获得了一个内在的动力学意义。这一认识导出了一种新型物理学,即本书的主题——群体物理学。

  要解释我们说的是什么含义,考虑一个简化的混沌例子。假设在如图1.4所示的相空间内,我们有两种记为+或-的运动(亦即运动“上”域“下”),这样我们就有两种用图1.5和图1.6表示的情形。在图1.5中,相空间里有两个不同的区域,一个对应于运动-,另一个对应于运动+。若我们不管靠近边界的区域,则每一个`- 被- 包围,每一个+ 被+ 包围,这对应于稳定系统。初始条件的小变化不改变结果。

 相反,在图1.6中,每一个+ 被- 包围,反之亦然。初始条件的微小变化被放大,故这个系统是不稳定的。这种不稳定性的一个首要结果是,现在轨道变得理想化了。我们不再能准备单一轨道,因为这意味着无限的精度。对稳定系统而言,这没有什么意义,但对于具有对初始条件敏感性的不稳定系统,我们只能给出包括多种运动形式的概率分布。这种困难仅仅是一个操作困难吗?是的,如果我们考虑轨道现在变成不可计算的话。但还有更多的难题:概率分布允许我们在动力学描述的框架内把相空间复杂的微观结构包括进去。因此,它包含附加的信息,此种信息在个体轨道的层次上不存在。我们将在第四章看到,这具有根本性的结论。在分布函数ρ的层次上,我们得到一个新的动力学描述,它允许我们预言包含特征时间尺度的系综的未来演化,这在个体轨道层次上是不可能的。个体层次与统计层次间的等价性实实在在地被打破了。对于不可约概率分布ρ,我们得到新的解,因为它们不适用于单个轨道。混沌定律不得不在统计层次上进行表述,这就是我们在前面一节中谈到不能以轨道来表达的动力学的推广的含义。这就引出了一种我们在过去从未遇到过的情形。初始条件不再是相空间中的点,而是由ρ在初始时刻t=o时所描述的某个区域。因此,我们有一个非局域描述。轨道依然存在,但它们是随机的概率过程的结局。不论如何精确地配合我们的初始条件,我们都得到不同的轨道。而且,我们将看到,时间对称性被打破了,因为过去和未来在统计表述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当然,对稳定系统而言,我们通过确定性轨道回到通常的描述。
为什么要把那么多时间花在给自然法则一个包括不可逆性和概率的推广上?其中的一个原因是思想意识原因——意欲在我们对自然的描述中实现一个准神灵的观点。然而,这里仍然存在一个专门的数学难题。我们的工作基于一个在最近几十年才达到前沿的数学领域——泛函分析——的新进展。我们将看到,我们的表述需要一个扩展的泛函空间。这个新的数学领域目前在认识自然法则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它使用被芒德布罗(Benoit Mandelbrot)称为分形的广义函数。”我们需要一种“神灵”观点来保留确定论思想。但没有任何人的测量,没有任何理论预言能以无限精度给我们初始条件。

  考虑拉普拉斯妖在确定性混沌的世界里变成什么,是有意义的。除非他以无限精度知道初始条件,否则他不再能预测未来。只有那样,它才能继续使用轨道描述。但有一种更强大的不稳定性,无论初始描述的精度如何,它都会使轨道破坏。这种形式的不稳定性极其重要,因为它既适用于经典力学又适用于量子力学。

  我们的故事确实始于19世纪末庞加莱的工作。按照庞加莱,动力学系统由其粒子的动能加上粒子相互作用产生的势能来描述。一个简单的例子是自由的无相互作用的粒子。在这里没有势能,而且轨道的计算是平凡的,这样的系统被定义为可积的。庞加莱问,是不是所有的系统都可积?我们能否选择适当的变量来消去势能?通过显示这通常是不可能的,他证明了动力学系统基本上都是不可积的。

  在此有必要稍加停顿,仔细思考一下庞加莱的结论。假设庞加莱证明所有的动力学系统都是可积的,这将意味着所有的动力学运动与自由无相互作用粒子是同构的。这将没有时间之矢的立足之地,因而也就没有自组织和生命本身的立足之地。可积系统描述的是一个静态的、确定性的世界。庞加莱不仅证实了不可积性,而且指明了造成不可积性的原因,即自由度之间共振的存在。我们将在第五章更详细地看到,每一种运动形式都对应于一个频率,这方面最简单的例子是给走质点和中心点的谐振子。质点受到的力与它离开中心点的距离成正比,如果我们将质点从中心拉开,它会以一个确定的频率振动。正是通过这些频率,我们得到共振这个对庞加莱定理十分重要的概念。

  我们都多多少少熟悉共振的概念,当我们迫使弹簧离开其平衡位置,它将以一个特征频率振动。现在给弹簧施加一个外力,这一外力具有可变的频率。当弹簧的频率与外力的频率二者有一个简单的数字比率(即其中一个频率是另一个频率的数倍)时,弹簧的振幅将急剧加大。当我们在一件乐器上演奏一个音符时会发生同样的现象。我们会听见谐音。共振“耦合”声音。

  现在考虑由两个频率所刻画的系统。根据定义,只要n1 ω1+n2 ω2=0,其中nl和n2都是非零整数,我们就得到了共振。这表明ω1/ω2=-n2/n1,即频率之比为有理数。庞加莱已表明,共振在动力学中带来具有“危险的”分母1/(n1ω1+n2ω2)的项,只要有共振(即相空间中的点满足n1ω1+n2ω2=0),这些项就会发散。其结果是,我们计算轨道时会碰到障碍。

  这就是庞加莱不可积性的来源。18世纪的天文学家就已知道“小分母问题”,但庞加莱定理表明,这一困难是绝大多数动力学系统所共有的。庞加莱将其称为“动力学的普遍问题”。然而,在相当长的时期里,庞加莱结果的重要性被忽视了。

  玻恩写道:“如果自然界以多体问题的解析困难为后盾,使自己强大起来以抵御知识进步,是十分不同寻常的。”很难相信一种技术上的困难(由于共振而导致的发散)能改变动力学的概念结构。我们现在从一个不同的角度来看这一问题。对我们来讲,庞加莱的发散是一个良机。事实上,我们现在可以超出庞加莱的消极陈述,并表明不可积性和混沌一样为动力学定律的新统计表述铺平了道路。由于科尔莫戈罗夫(Andrei N.Kolmogorov)及随后阿诺德(Vladimir IgorevichArnold)、莫泽(Jurgen Kurt Moser)的工作(所谓 KAM理论),人们终于理解了不可积性,这在庞加莱之后又花了60年的时间。不可积性不是玻恩所言自然界抵制知识进步的令人沮丧的表现,而是动力学的新起点。

  KAM理论处理共振对轨道的影响。频率。通常依赖于动变量如坐标和动量的值,它们在相空间不同点的取值不同。其结果是,有些点由共振来刻画,而另一些点则不然。对于混沌来讲,这又将使其相空间达到特别复杂的程度。按照KAM理论,我们观察到两类轨道:“正经的”确定性的轨道,以及与共振相关联的在相空间无规律地漫游的“散漫的”轨道。

  这一理论另一个重要结果是,当我们增加能量值时,随机性占据的区域会随之扩大。对于某个临界能量值,会出现混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看到相邻轨道呈指数发散。而且,对于充分发展的混沌来说,由轨道产生的点云会导致扩散,但扩散与我们将来达到均匀性的方法相关联。它是一个产生熵的不可逆过程(见第1节)。虽然我们从经典动力学出发,我们现在却观察到时间对称性的破缺。这如何可能,正是我们为了克服时间佯谬而必须解决的主要问题。

  庞加莱共振在物理学中扮演着基本角色。光的发射或吸收是共振所致,因为它是使相互作用的粒子系统达到平衡的途径。相互作用的场也导致共振。事实上,很难在经典物理学或量子物理学中找到一个共振在其中没有扮演显著角色的重要问题。但是,我们如何克服与共振相关联的发散呢?对此已取得了一些重要进展。如在第III节中,我们必须区分个体层次(轨道)和统计层次(由概率分布ρ描述的系综)。在个体层次上我们有发散,但这些发散在统计层次上可以得到解决(参见第五、第六章),共振在统计层次上产生与共鸣导致的伴声大致类似的事件耦合。其重要特点是,出现了与轨道描述不相容的、新的非牛顿项。这并不奇怪。共振不是局域事件,因为它们并非在给定地点或给定时刻发生。共振蕴涵着非局域描述,所以不能包含在与牛顿动力学相关联的轨道描述之中。我们将要看到,共振导致了扩散运动。当我们从相空间的一个点P0出发,我们不再能肯定地预言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其新位置Pt。简言之,初始点 P0以明确的概率产生许多可能的点P1,P2,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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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6 11:08
在图1.7里,区域D中的每个点有一个在时刻。出现的非零概率或明确的转移概率。这种情况类似于“无规行走”或“布朗运动”的情形。在最简单的情况里,这一条件可以用粒子在一维点阵中的运动来说明,点阵以规则的时间间隔作一步转移(参见图1.8)。在每一步,质点往左去和往右去的概率均为1/2。在每一步,未来都是不确定的。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谈到轨道。从数学上来讲,布朗运动由扩散型方程(称为福克尔-普朗克(Fokker-Planck)方程)描述。扩散是有时间方向的。如果我们从位于同一源的点云出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点云将分散,一些粒子出现在远离源头的地方,另一些则出现在离源头较近的地方。令人瞩目的是,从经典动力学出发,共振精确地导出了扩散项,也就是说,共振甚至在经典力学框架中引入了不确定性,并打破了时间对称性。

  对于可积系统而言,当这些扩散因素不存在时,我们就会回到轨道描述,但是总体上,动力学定律必须在概率分布层次上进行表述。因而,基本问题是:在什么情况下,我们可以预期成为可观察量的扩散项?当做到这一点时,概率变成自然的基本属性。这是有关确定牛顿动力学有效范围的问题(或有关我们下一节将要考虑的量子理论的有效范围问题),它不啻是一次观念上的革命。几个世纪以来,轨道被看作是经典物理学基本的、原始的客体。相反,我们现在则把轨道看作是共振系统的有效范围,在第五章我们将回到这个问题上来,在第六章针对量子力学讨论一个平行的问题。然而,此时我们先给出一些暂时的回答。对于瞬时相互作用(一束粒子与障碍物碰撞并逸出),扩散项可以被忽略;但对于持续相互作用(一束稳定的粒子流落在障碍物上),扩散项就起支配作用了。在计算机模拟时,如同在真实世界中一样,我们可以再现这两种情况,因而可以检验我们的预言。结果毫不含糊地表明,对持续相互作用出现扩散项,于是导致牛顿力学描述以及正统的量子力学描述的失败。在这两种情况下,与在确定性混沌中一样,我们都得到“不可约的”概率描述。

  但还有另一个更值得注意的情况。宏观系统通常用热力学极限来定义,按照热力学极限,无论粒子数N还是体积V都变大。我们将在第五章和第六章研究这一极限。在与这一极限相联系的现象的观测中,物质的新属性变得显而易见。

  如果我们仅仅考虑少量粒子,就不能说它们是否形成液体或气体。物质的状态和相变最终由热力学极限所定义。相变的存在表明,当我们采取还原论者态度时必须谨慎行事。相变对应于突现属性。它们在单个粒子的层次上毫无意义,只有在群体层次才有意义。这种争论在某种程度上与基于庞加莱共振的争论类似。持续相互作用意味着我们不能将系统的一部分取出来孤立地加以考虑。正是在这种全局层次,在群体层次上,过去和未来之间的对称性被打破了,科学可以承认时间流。这解决了一个长期存在的难题。实际上,在宏观物理学中,不可逆性和概率是最明显不过的。

  热力学适用于不可积系统。这意味着,我们不能用轨道来解决动力学难题,但我们能用概率解决它。因此,如同确定性混沌情形那样,经典力学的新统计表述导致数学框架的拓展。这在某种程度上不由得让我们回想起广义相对论。像爱因斯坦所表明的那样,为了包含引力,我们必须从欧几里得几何转向黎曼几何。在泛函分析中,所谓希尔伯特空间扮演着特殊的角色,它将欧几里得几何扩展到包含无穷维数“函数空间”的情形。传统上,量子力学和统计力学都应用了希尔伯特空间。为了得到对不稳定系统和热力学极限有效的新表述,我们必须从希尔伯特空间转向更普遍的泛函空间。这一观点将在第四到第六章中详加解释。

  自本世纪初以来,我们已经习惯于在我们面对微观客体,如原子和基本粒子时,或者当我们处理天体物理维度时,产生经典力学有待扩展的想法。而不稳定性同样要求扩展经典力学则很出乎意料。我们现在将转入的量子力学情形十分类似。共振所致的不稳定性在改变量予理论的表述中同样扮演着一种基本角色。

IV

  在量子力学中,我们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情况。众所周知,这一理论在它的所有预言方面都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功。然而,量子力学的表述完成已有60多年的历史,但有关其含义和范围的讨论依然热烈如初,这在科学史中是很独特的。尽管它取得了许多成功,很多物理学家仍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费恩曼(Richard Feynman)就一度认为无人真正“理解”量子理论。

  这儿,基本量是波函数Ψ,它在某种程度上起轨道在经典力学中所起的作用。实际上,量子理论的基本方程(薛定谔方程)描述波函数的时间演化。它将给定初始时刻t0的波函数Ψ(t0)转换为t时刻的波函数Ψ(t),这就如同在经典力学中,轨道从一个相点导出另一个相点。

  和牛顿方程一样,薛定愕方程是确定性的,且是时间可逆的。再次如同在经典动力学中一样,在量子力学的动力学描述和与熵相关联的演化描述之间存在着一条鸿沟。波函数Ψ的物理解释是它对应着概率幅。这表明|Ψ|2=ΨΨ*(Ψ既有实部也有虚部,Ψ*是Ψ的复共轭)是概率,我们再次用ρ来标记。还存在更普遍的概率形式,它对应于通过各种波函数的叠加而得到的系综。与从单个波函数得到的纯粹倩形相对,它们被称为混合情形。

  量子理论的基本假设是:正如经典力学中的每一个动力学问题通常与轨道动力学相联系一样,每一个动力学问题可以在概率幅层次上加以解决。但奇怪的是,为了把明确定义的属性赋给物质,我们不得不超出概率幅,我们需要概率本身。为了理解这一困难,我们考虑一个简单的例子。假设能量可以取两个值EI和EZ,相应的波函数为u1和u2。现在考虑线性叠加Ψ=c1u1+c2u2。这样,波函数在两个层次上“参与”,系统既不在层次1也不在层次2,而是处于一种居间态。我们现在测量与Ψ相关的能量。按照量子力学,我们得到与概率幅的平方|c1|2和|c2|2给出的概率相联系的E1或E2。

  我们最初从单个波函数Ψ开始,但却仍然以两个波函数u1和u2的混合物结束。这通常称为波函数的“归约”或“坍缩”。我们必须从由波函数Ψ所描述的潜在性转向我们可以测量的实在性。在量子理论的传统语言中,我们是从纯粹状态(波函数)转向系综,即混合物。但这如何可能呢?如前所述,薛定谔方程将一个波函数变换为另一个波函数,而不是变换为系综,这一直被称为量子佯谬。有人认为,从潜在性向实在性的转变是我们的测量造成的。这是本章第1节引述的温伯格的一段话以及相当多的教科书中所表达的观点。它是与经典力学中的时间佯谬提供的解释同样类型的解释。亦是在那种情形里,很难理解人的行为,譬如观察,怎么就能造成从潜在性向实在性的转变。倘若没有人类的存在,宇宙的演化会不一样吗?戴维斯(Pani C.Davies)在《新物理学》一书的导论中写道:

  最低限度,量子力学提供了一个非常成功的方法来预言对微观系统的观察结果,但当我们问在进行观察时实际会发生什么,我们得到一派胡言!打破这一佯谬,所  做的努力既有埃弗里特(Hugh Everett)的离奇的多世界解释,也有冯·诺伊曼(JOIm von Ne。)和维格纳(Eugene Wigner)乞灵于观察者意识的神秘思想。经过半个世纪的争论,这一量子观测争论仍旧热烈如初。关于至小和至大的物理学问题是难以克服的,但这一前沿——意识和物质的界面——可能会成为“新物理学”最富挑战性的遗产。

  这个“意识和物质的界面”也处于时间佯谬的核心。如果仅仅由于我们人的意识干预了一个由时间对称定律支配的世界,时间之矢才存在,那么知识的获取就会因为任何测量本身已蕴涵着一个不可逆过程而变得自相矛盾。如果我们想了解关于一个时间可逆的客体的任何知识,无论是在仪器水平还是在我们自己的感官机理水平,我们都无法回避测量的不可逆过程。因此,在经典物理学中,当我们问如何依靠基本的时间可逆定律去理解“观察”,正如戴维斯所说的那样,我们得到“一派胡言”,但是在经典物理学中,不可逆性的这种入侵却被看作是一个次要问题。经典动力学的大成功对其客观属性来说是毋庸置疑的,而量子理论中的情况则截然不同。在此,量子理论的结构明确表明,在我们对自然的基本描述中必需包含测量。因此,看来我们拥有一个不可约的二元性:一方面,是时间可逆的薛定谔方程;另一方面则是波函数的坍缩。

  大物理学家泡利(Wolfgang Pauli)一再强调量子力学的这种二元性。他在1947年给菲尔(Markus Fierz)的一封信中写道:“有一些事情只在作出观察时才真正发生,并与……熵的必然增加相关。在多次观察间隙,则什么也不会发生。”然而,不管我们是否观察它,我们书写用的纸照样老化发黄。

  这一佯谬如何解决?在戴维斯提到的极端立场之外还提出过许多方案,例如玻尔(Niels Bohr)的“哥本哈根诠释”。[注] 玻尔主张,必须用经典态度对待测量仪器。正是我们这些属于宏观世界的人需要一个中间人与微观世界联系,恰如在一些宗教中我们需要神职人员或萨满教僧与彼岸世界进行交流一样。

  [注]我们极力推荐雷的书《量子物理学》和戴维斯编《新物理学》一书中希莫尼(A.Shimony)的文章“量子力学的概念基础”。令人费解。

  但这并不解决问题,因为哥本哈根诠释未开出任何我们可以用作测量仪器来刻画物理系统的药方。玻尔回避了基本问题:何种动力学过程造成波函数的坍缩。玻尔最亲密的合作者罗森菲尔德清醒地意识到了哥本哈根诠释的局限。他认为,这一诠释仅仅是第一步,下一步应给测量仪器的作用一个动力学解释。他的坚强信念使一些文章与我们自己研究小组一样参与我们目前的探索之中。

  另一些物理学家提出,将测量仪器与某种“宏观”仪器视为等同。在他们看来,宏观仪器的概念与近似联系在一起。出于实际的原因,我们不能测量宏观仪器的量子属性。更有甚者,还经常有人提出,我们应该把仪器看作一个与整个世界联系在一起的“开放的”量子系统。来自环境的偶然扰动和涨落使我们能够完成测量。但“环境”指什么?谁在客体与其环境之间作出区分?这一区分仅仅是冯·诺伊曼方案的一个修订版,这一方案认为,通过我们的行为和观察,正是我们产生了波函数的坍缩。

  贝尔(John Bell)在他的杰作《量子力学中之可言说与不可言说》中强调了消除与观察者相联系的主观因素的必要性,这也是盖尔曼和哈特尔(James B.Hartle)最近工作的一个重点。他们认为,诉诸于与宇宙学相关联的观察者甚至更是谁在测量宇宙?对这一方法的详细讨论已超出了本书范围,然而,简要介绍他们的最新成果是妥当的。

  盖尔曼等人给宇宙的量子力学史引入一种粗粒描述,这种描述把量子力学的结构从概率幅理论转换到概率本身理论。作为实例,我们再次考虑由波函数u1和u2叠加得到的波函数Ψ=c1u1+c2u2。为简便起见,假设Ψ是实数,取平方,我们得到Ψ2=c12u12+c22u22+2c1c2u1u2。假设我们可以忽略称为“干涉项”的双积,那么量子理论的一切奥秘都消失了。概率今是概率的简单加和。不再有必要谈论从潜在性向实在性的转变了,我们可以直接与概率打交道。但这又如何可能呢?干涉项在量子理论的许多应用中扮演着核心角色。然而,压制干涉项正是盖尔曼和他的同事所提议的。为什么在一些情况下我们需要包括干涉项的精确的细粒量子描述,而在另一些情况下又需要压制干涉项的粗粒描述?谁真正来进行粗粒化呢?用近似来讨论解决基本问题合理吗?这又如何与我们在第H节引用过的盖尔曼自己的说法,量子力学是所有理论都必须适合的框架的说法相一致呢?

  然而,这个领域另有一些人指望,通过以一种现代形式重新引人伊壁鸠鲁倾向来解决这一量子力学难题。事实上,吉拉尔迪(Giancarlo Ghirardi)、里米尼(Emanuele Rimini)和韦伯(Tullio Weber)提出,在某个时刻,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会出现波函数的自发坍缩。机遇概念在这里进入讨论,但没有作为解围之神(dens ex machina)的任何进一步的正当理由。这一新倾向为什么适用于某些情况而不适用于其他一些情况?

  所有这些阐明量子理论概念基础的尝试特别使人不满的是,它们没有作出任何可以实际检验的新预言。

  我们自己的结论与这一领域中的其他许多专家,如美国的希莫尼(Abner Shimony)和法国的德斯帕格纳特(Bernardd’Espagnat)的结论不谋而合。在他们看来,必须作出一些根本的革新,这些革新将保留量子力学所有的成就,但应消除与量子理论二元结构相关联的困难。请注意测量难题不是孤立的。正如罗森菲尔德强调的那样,测量与不可逆性相联系。但是在量子力学中,不管它们是否与测量联系在一起,都没有不可逆过程的位置。冯·诺伊曼、泡利和菲尔在几十年前就已确立,(在遍历理论的框架里)难以将不可逆性引入量子理论。像在经典力学中那样,他们力图通过粗粒化来解决这个难题,但他们的努力不成功。这可能是冯·诺伊曼最终采纳二元表述的原因:一边是薛定谔方程,另一边是波函数坍缩。只要坍缩不用动力学术语来描述,这就无法令人满意。这就是我们自己理论所取得的成就。不稳定性再次扮演着核心角色。然而,受指数发散轨道影响的确定性混沌在此不适用。在量子力学中,没有什么轨道。因此,我们必须通过庞加莱共振来考察不稳定性。

  我们可以把庞加莱共振结合进统计描述,并用波函数导出在量子力学范围之外的扩散项。统计描述再次基于概率。(在量子力学中也称为密度矩阵,参见第六章)的层次上,不再基于波函数之上。通过庞加莱共振,我们不依靠任何非动力学假设,就实现从概率幅向概率本身的转变。

  如同在经典动力学中一样,基本问题是:这些扩散项何时是可观察量?传统的量子理论的局限性是什么?回答与经典动力学中的回答相似(参见第III节)。简单说来,正是在持续相互作用中扩散项成为支配项(参见第七章)。像在经典力学中一样,这个预言已通过数值模拟得到了证实。只有超出还原论描述,我们才能给出一个量子理论的实在论诠释。波函数并没有坍缩,因为动力学定律现在在密度矩阵ρ的层次上,而不是在波函数Ψ的层次上。而且,观察者不再充当任何特别角色,测量仪器必须提供一个破缺的时间对称性。对于这些系统,有一个优先的时间方向,正如在我们对自然的感知中有一个优先的时间方向一样。这个共同的时间之矢正是我们与物理世界交流的必要条件,它亦是我们与我们的后来人交流的基础。

  因此,不稳定性不仅在经典力学而且在量干力学中都充当着核心角色,并且严格说来,它迫使我们扩展经典力学和量子力学的范围。这么做的时候,我们必须离开简单可积系统的领域。由于这一难题在过去几十年中争论得异常热烈,所以得出一个统一的量子理论的表述的可能性特别激动人心,但是扩展经典理论的必要性更显得出乎意料。我们认识到,这意味着与回溯到伽利略和牛顿所构想的西方科学基础的理性传统决裂。但最新的数学方法用于不稳定系统,与它导致的本书所述的扩展,并不是一种纯粹的巧合。它们使我们基于自然的概率描述来包含我们宇宙演化特性的描述。科恩(I.Bernard Cohen)在最近一篇文章里把概率革命说成是应用革命。他写道,“即使1800-1930年间不显示概率领域的一场革命,但它们提供了概率化革命的证据,即随概率和统计学引入经历过革命性变革的领域,而带来惊人结果的一场真正革命的证据。”这场“概率化革命”仍在进行中。

V

  现在我们要结束这一章。我们从伊壁鸠鲁和卢克莱修开始,他们所发明的倾向允许新奇性的出现。2500年后,我们终于可以给这个概念一个精确的物理学含义,它起源于被现代动力系统理论确认的不稳定性之中。如果世界由稳定动力学系统组成,它就会与我们所观察到的周围世界迥然不同。它将是一个静态的、可以预言的世界,但我们不能在此作出预言。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们在所有层次上都发现了涨落、分岔和不稳定性。导致确定性的稳定系统仅仅与理想化、与近似性相对应。奇怪的是,这又为庞加莱所预见到。在讨论热力学定律时,他写道:

  这些定律只有一个特性,那就是所有概率都存在一个共同属性。但在确定性假设方面仅有单一的概率,并且,这些定律不再有任何意义;另一方面,在非确定性假设方面那些定律也会有含义,即使它们在某种绝对意义上才被使用。它们作为一种施加于自由之上的限制出现。但这些话提醒我,我正在反对并正在离开数学和物理学领域。

  今天,我们不怕“非确定性假设”,它是不稳定性和混沌的现代理论的自然结果。一旦我们有了时间之矢,就会立刻明白自然的两个主要属性:自然的统一性和自然的多样性。统一性,因为宇宙的各个部分都共有时间之矢,你的未来即是我的未来,太阳的未来即是其他任何恒星的未来。多样性,像我写作的这间屋子,因为有空气,即或多或少达到热平衡的混合气体,并且处于分子无序状态之中;还因为有我妻子布置的美丽的鲜花,它们是远离平衡态的客体,是归功于不可逆的非平衡时间过程的高度组织化的客体。任何不考虑时间这种建设性作用的自然法则表述,都不可能令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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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津冀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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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6 11:13
第二章 仅仅是一种错觉? I   本书所论述的结果成熟得很慢。自从我在第一篇关于非平衡热力学的论文中指出了不可逆性的建设性作用,至今已经50多年了。据我所知,这也是第一篇讨论远离平衡态自组织的论文。这么多年后,我时常想:为什么我对时间难题如此着迷?为什么经过这么多年才建立起它和动力学的联系?我并不想在这里讨论热力学和统计力学半个世纪的历史,我仅想解释我自己的动机,指出在这条路上我所遇到的一些主要困难。   我总是把科学看成是人与自然的对话,如同在现实的对话中那样,回答往往是意料之外的——有时候是令人惊讶的。   青年时期,我沉迷于考古学和哲学,尤其是音乐。我母亲过去常说,我在读书之前就会识谱。进入大学以后,我花在钢琴上的时间甚至比在教室听课的时间还多。在所有我喜欢的科目中,无论是文明的逐渐出现,与人的自由相联系的道德问题,还是音乐中声响的时间组织,时间都起了很重要的作用。随着战争威胁的降临,看来以硬科学为职业比较合适,于是我开始在布鲁塞尔自由大学学习物理和化学。   我常常就时间的含义问我的老师,但他们的回答相互矛盾。对哲学家而言,这是所有问题中最难的难题,与人类存在的道德和本性密切相关。物理学家觉得我的问题很天真,因为答案早已为牛顿所给出,且后来为爱因斯坦所证明。结果,我感到吃惊和困惑。在科学中,时间被视为一个纯粹的几何参量。在爱因斯坦和闵可夫斯基(Hermaxin Minkowski)之前100多年的1796年,拉格朗日称动力学为“四维几何学”。爱因斯坦则说“时间[ 与不可逆性相联系]是一种错觉。”以我的背景而言,我无法接受这些说法。然而,空间化时间的传统如今仍然十分活跃,像霍金等许多科学家的著作可以作证。霍金在《时间简史》一书中引入“虚时间”以消除空间和时间的区别。在第八章我们将透彻分析虚时间概念。   我当然不是第一个感觉到时间的空间化与我们周围观察到的演化的世界,以及与我们人自身的经验不相容的人,法国哲学家柏格森才应是第一人。对他来说,“时间就是创造,或者什么都不是”。在第一章,我曾提到他后来的一篇文章“可能与现实”,这是他于1930年在诺贝尔奖颁奖大会上的演讲。在那个场合,他表达了他的感受:人类存在由“不断创生不可预测的新鲜事物”组成;而且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时间证明,自然界存在不确定性。我们周围的宇宙只是许多“可能”世界中的一个。柏格森如果读到第一章未引用的庞加莱的观点没准会十分惊奇。奇妙的是,他们的结论指向同一方向。我还引用了怀特海在他的《过程与实在》一书中表达的观点。对于怀特海而言,终极目标是调和恒常与变易,把存在构想为过程。在他看来,发源于17世纪的经典科学是一个误置具体性的例子,此种具体性不能把创造性表达为大自然的基本属性,“真实世界有其通向新鲜事物的时间通道的特性”。怀特海的真实世界概念显然与任何确定性描述都不相容。   我们可以继续引用海德格尔等人(包括爱丁顿)的话。爱丁顿写道:“任何在属于我们自然界的精神和物质两个方面的经验范畴之间架设桥梁的努力,时间都占据着关键地位。”但这一桥梁未架设起来,时间从前苏格拉底时期到当今仍为争论的热点。对于经典科学来说,时间难题已经由牛顿和爱因斯坦解决了,但是对于大多数哲学家来说,这个解是不完善的。在他们看来,我们不得不转向形而上学。   我个人的信念则不同,放弃科学似乎是不堪付出的沉重代价。毕竟,科学引起了人类与自然之间独特和富有成效的对话。也许经典科学的确把时间限制为一个几何参量,因为它只处理一些简单问题。例如,我们处理无摩擦摆的时候,没有必要扩展时间的概念。但是,一旦科学遇到了复杂系统,就不得不修改它对时间的看法。经常浮现在我脑海中的是一个与建筑风格有关的例子:公元前5世纪的伊朗砖与19世纪的新哥特式砖并无太大的区别,但结果——波斯波利斯王宫与新哥特式教堂——却呈鲜明对照。看来,时间是一种“突现”的特性。但时间之源是什么呢?我坚信,宏观不可逆性是微观尺度上的随机性的表现。但什么是这种随机性的起源呢?   沉醉于这些问题,我转而学习热力学是十分自然的,尤其是布鲁塞尔自由大学在这个学科已有一个由德·唐德尔(Thaphile De Donder)(1870-1957)奠基的热力学学派。 II   在第一章,我们提到了克劳修斯提出的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经典表述。这一定律基于一个不等式:孤立系的熵S单调增加,直至在热力学平衡时达到其最大值。因而,对于熵随时间的变化,我们有ds≥0。如何才能把这一表述延拓到非孤立的、与外界有物质和能量交换的系统呢?我们必须区分有关熵变dS的两个概念:首先,deS是跨过系统的边界转移的熵;其次,diS是系统内产生的熵。因此,我们有dS=deS十diS。现在,我们可以这样表述热力学第二定律:无论边界条件如何,熵产生diS总是正的,即diS≥0。不可逆过程生熵。德·唐德尔走得更远:他用各种不可逆过程的速率(化学反应速率、扩散速率等等)和热力学力,把每单位时间的熵产生表述为P=diS/dt。事实上,他只考察了化学反应,但这很容易推广。   德·唐德尔在这条道路上并没有走出很远。他主要关注平衡及其邻域。虽然他的工作有其局限性,且在相当长时间里毫无结果,但仍然是向非平衡热力学表述迈出的重要一步。我仍然记得德·唐德尔的工作所遇到的敌意。对绝大多数科学家来说,热力学必须严格限制在平衡态。   这就是当时最有名望的热力学家吉布斯和刘易斯(Gillbert N.Lewis)的观点。在他们看来,与单向性时间相联系的不可逆性是无法容忍的。刘易斯甚至写道:“我们将看到,几乎在任何地方,物理学家从他的学科中清除了与物理学理想不相容的单向时间。”   我亲自体验过这样的敌意。1946年,我组织了由IUPAP(纯粹物理与应用物理国际协会)赞助的第一届统计力学和热力学大会。这样的会议从此一直定期召开并吸引了大批学者,但当时我们仅是大约30-40人一个小团体。我发表了关于不可逆热力学的报告后,一位当时著名的热力学专家作了如下评价:“我惊讶这位年轻人对非平衡物理学如此感兴趣。不可逆过程是短暂的。为什么不缓一缓,像别人一样去研究平衡态呢?”我对这种反应非常惊异,脱口而答:“但我们都是短暂的。对我们人类共同的生存条件感兴趣难道不自然吗?”   我终生都遇到这种对于单向性时间概念的敌意。热力学应当是受限于平衡的学科,这仍是盛行的观点。在第一章我曾提到,把热力学第二定律平庸化的努力是很多著名物理学家信条的一部分。我总是对这种态度感到惊奇。在我们周围,处处可以看到成为“大自然创造性”(怀特海语)证据的结构的出现。我总是感到,这种创造性必须以某种方式与距平衡态的距离联系起来,它是不可逆过程的结果。   例如,对比一下晶体和城镇。晶体是一个可以在真空中保持的平衡结构。如果把城镇孤立起来,它就会消亡。因为它的结构依赖于它的功能,功能和结构是不可分离的。因为结构表达了城镇与外界的交流。   薛定谔在他的优美著作《生命是什么?》中,用熵产生和熵流讨论了生命的新陈代谢。若有机体处于定态,则它的熵随时间保持不变,故ds=0,结果是熵产生diS和熵流相消,diS+des=0,或者des=-diS<0。于是薛定谔断言,生命以“负熵流”为食。“然而,更重要的一点是,生命与熵产生相联系,从而与不可逆过程相联系。   可是,在生命系统或者城镇中的结构是如何在非平衡条件下产生的呢?像在动力学中一样,稳定性问题在这里再次起着重要作用。熵在热力学平衡时最大,这是孤立系的情况。对于温度维持为T的系统,我们有类似的陈述。于是,人们引人“自由能”F=E-TS,能量E和熵S的线性组合。所有热力学教科书都表明,自由能F在平衡态处有最小值(参见图2.1)。因此,扰动或涨落不产生什么影响,因为它们会回到平衡态。这种情况类似于第一章第III节所讨论过的稳定摆。 相应于非平衡的定态会发生什么情况呢?我们在第一章第II节讨论热扩散时看到过一个定态的例子。非平衡定态是真正稳定的吗?在近平衡情况(所谓“线性”非平衡热力学)下,回答是肯定的。正如我们在1945年所证明的,定态相应于每单位时间熵产生P=diS/dt最小。在平衡态P=O,即熵产生为零,而在围绕平衡态的线性域,P为最小值(参见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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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落再一次消失。但是,这里表现出一个重要的新特性:非平衡系统可以自发地演化到复杂性增加的状态。我们注意到这种建序是不可逆过程的结果,在平衡态是无法实现的。这一点在第一章讨论热扩散例子时已经很清楚了,温度梯度使得混合物部分分离。此后,我们也研究了许多其他例子,在这些例子里,复杂性总是伴随着不可逆性。这些结果成为我们未来研究的准则。   但是,如何把这些在近平衡情况下成立的结论外推到远离平衡态呢?我的同事格兰斯多夫(Paul Glansdorff)和我对这一课题进行了多年的研究。“我们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与平衡态发生的情况不同,与近平衡态发生的情况也不同,远离平衡系统不遵守对自由能或熵产生函数有效的最小熵产生原理。结果是,没有什么保证涨落被衰减。我们只能就稳定性得到充分条件的表述,我们称之为“广义演化判据”,这要求厘定不可逆过程的机制。近平衡的自然法则是普适的,但它们在远离平衡时成为机制依赖性的。因此,我们开始注意到我们周围观察到的自然界中的多样性的起因。物质在远离平衡时获得新的属性,涨落和不稳定性现在是正常现象。物质变得更为“活跃”。目前,有许多围绕这一课题的文章,这里我们仅考虑一个简单例子。若有一化学反应,其形式为{A}<=>{X}<=>{F},其中{A}是初始生成物,{X}是中间产物,{F}则是最终生成物。在平衡态,我们有细致平衡,其中存在从{A}到{X},又从{X}到{A}的许多转变,对{X}和{F}亦然。初始生成物与最终生成物之比{A}/{F}在孤立系的情况下取明确定义的值,它相应于最大熵。现在考虑开系,比如一个化学反应器。通过对物质流的适当控制,我们可以把初始生成物{A}和最终生成物{F}两者的值固定。我们把{A}/{F}的比值从它的平衡值开始逐渐增加,当我们远离平衡时,中间产物{X}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化学反应通常由非线性方程所描述。给定{A}和{F}的值时,中间产物{X}的浓度会有很多解,但只有一个解对应于热力学平衡和最大熵。这个解可以延伸到非平衡区域,我们把这个解称为“热力学分支”。未预料到的结果是,在距平衡态的某个临界距离,热力学分支通常会失稳(参见图2.3)。发生这种情况的点叫做分岔点。 在分岔点之外,出现了一系列新现象:有振荡化学反应,非平衡空间结构和化学波。我们给这些时空组织起了个名字叫耗散结构。热力学给我们导出了化学中出现耗散结构的两个条件的表述:(1)远离平衡情形由临界距离确定;(2)催化步骤,例如,由化合物X生成中间化合物Y以及由Y生成X。   值得注意的是,生命系统也满足这些条件:核苷酸编码蛋白质,蛋白质又编码核苷酸。   我们很幸运:在我们预言了这种种可能性之后,BZ反应——化学振荡的一个特例——的实验结果成了众所周知的事实。我们看到反应溶液变成蓝色,然后变成红色,然后又重新变成蓝色时的激动情景,我至今记忆犹新。现在,人们已经知道了其他许多振荡反应。但是,BZ反应仍有其重要的历史意义,它证明了物质在远离平衡时有新的属性。亿万个分子同时变蓝,然后又同时变红。在远离平衡的条件下这需要出现长程关联,而在平衡态时则没有这种关联。我们再次可以说物质在平衡时是“盲目的”,而在远离平衡时才开始“看见”。我们已经看到,在近平衡态,与熵产生相联系的耗散具有最小值。而在远离平衡态时正相反,新的过程开始,熵产生增加。   远离平衡态化学已取得了稳步的进展。近年来已经观测到了非平衡的空间结构,“这些结构最早是图灵(Alan Mathison Turing)在形态发生的背景下所预言的。”   我们把系统继续推向非平衡态的时候,混沌性态特有的新的分岔就会产生。像与我们在第一章第III节考察过的动力系统相联系的确定性混沌那样,相邻的轨道呈指数发散。   简言之,距平衡态的距离就像平衡热力学中的温度,它成了描述自然的一个基本参量。降低温度,我们会看到各种物态的渐次相变。但是在非平衡物理学中,各种性态的多样性更为显著。为了这一讨论的目的,我们考察了化学,但类似的与非平衡耗散结构相联系的过程在其他许多领域已得到研究,包括流体力学、光学和液晶等领域。   我们来更仔细地考察涨落的临界效应。我们看到,近平衡涨落是无关紧要的,但在远离平衡态,涨落却起着核心作用。我们不仅需要不可逆性,而且还必须放弃与动力学相联系的确定性描述。系统“选择”一个在远离平衡态时可得到的分支。但是在宏观方程中证明对任何一个解都没有偏爱。这里引入了一个不可约概率元。最简单的分岔之一是如图2.4所示的所谓“叉式分岔”,其中λ=0对应于平衡态。  热力学分支从λ=0到λ=λ c是稳定的。超过了λc 点以后,热力学分支失稳且有对称的一对新的稳定解出现。正是涨落决定哪一个分支将被选择。如果我们抑制涨落,系统就维持在不稳定态。做过的实验表明,减小涨落,就可以进入不稳定区。但是,内源涨落或者外源涨落迟早会取得主导,把系统带入其中一个分支b1或b2。   分岔是对称性破缺之源。事实上,超过λc时方程的解通常具有比热力学分支低的对称性户分岔是系统各部分与系统及其环境之间的内禀差别的表现。一旦耗散结构形成,时间的均匀性(例如在振荡化学反应中),或者空间的均匀性(例如在非平衡图灵结构中),或两者,被打破了。   我们通常有如图2.5所示图解形式的逐次分岔。此种系统的时间描述既包含确定性过程(分岔之间)又包含概率性过程(在分支间的选择中)。这里还牵涉到一个历史维度。如果我们观测到系统处于态d2,这就意味着它通过了态b1和c1(参见图2.5)。 我们一旦拥有耗散结构,就可以谈及自组织了。即使我们已知初值和边界约束,系统仍有许多作为涨落的结果的态可供“选择”。这些结论的影响已超出了物理学和化学。分岔确实可以被视为多样化和创新之源。这些概念目前已应用于生物学、社会学和经济学等广泛领域。现在,这些课题在全世界的许多交叉科学中心进行研究。仅在西欧,过去10多年就建立了5O多个非线性过程研究中心。   弗洛伊德(Freud)写道,科学的历史就是异化的历史。哥白尼(Copemicus)证明地球并非是行星系的中心;达尔文指出我们人类仅是众多动物中的一种;弗洛伊德认为我们的理性活动仅仅是无意识的一部分。现在,我们可以把这些观点倒转过来。我们看到,人类的创造力和创新性可以被视为在物理学或化学中存在的自然法则的放大。 III   上述结果强烈表明,我们在第一章提到的将热力学平庸化的企图必定失败。时间之矢在结构形成中扮演了基本角色,无论在自然科学还是在生物学中皆如此。但我们只是刚开始我们的探索。我们在化学中的非平衡态下所能产生的最复杂的结构,与我们在生物学中所发现的复杂性之间,仍然存在着一条鸿沟。这不仅仅是个纯科学问题。在给欧共体的一份最近报告中,比布里歇尔(Christof Karl Biebracher),尼科里斯(Gregoire Nicolis)和舒斯特(Peter Schuster)写道:   自然界中的组织不应也不能通过中央管理得以维持;秩序只有通过自组织才能维持。自组织系统能够适应普遍的环境,即系统以热力学响应对环境中的变化作出反应,此种响应使系统变得异常地柔韧且鲁棒,以抗衡外部的扰动。我们想指出,自组织系统比传统人类技术优越,传统人类技术仔细地回避复杂性,分层地管理几乎所有的技术过程。例如,在合成化学里,不同的反应步骤通常被仔细隔离,用搅拌器来避免反应物的扩散。必须开发全新的技术以实现高级指导,并调节自组织系统对技术过程的潜力。自组织系统的优越性可以用生物系统加以说明,在生物系统中,复杂的产物可以以无与伦比的精度、效能和速度形成!   非平衡热力学的结果接近于柏格森和怀特海表达的观点。大自然确实与产生无法预测的新鲜事物相关,“可能”的确比“实在”更丰富。我们的宇宙遵循一条包含逐次分岔的路径,其他的宇宙可能遵循别的路径。值得庆幸的是,我们遵循的这条路径产生了生命、文化和艺术。   我青年时的梦想,是献身于解决时间之谜来求得科学与哲学的统一。* 非平衡物理学表明这一梦想完全可能成真。本章描述的结果促使我更进一步在微观层次上探索时间的概念。我强调了涨落的作用,但什么是涨落之源?我们如何能够调和它们的性态与基于自然法则传统表述的确定性描述呢?倘若我们做到了,就抹煞了近平衡过程与远离平衡过程之间的差别。更有甚者,我们竟然对像经典力学和量子力学这些人类思维独特和绝妙的结构提出质疑。   我必须承认,这些想法不知造成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没有我的同事和学生们的支持,我可能早就半途而废了。   *早在1937年,我在为一本学生杂志写的3篇短文里表达了这一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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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津冀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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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6 11:19
第三章  从概率到不可逆性

I

  我们在第二章已看到,不可逆过程描述了形成非平衡耗散结构的自然之基本特征。这样的过程在经典力学和量子力学的时间可逆定律所支配的世界里是不可能的。耗散结构需要时间之矢。而且,若想用这些定律引入的近似来解释耗散结构的出现是没有希望的。

  我始终坚信,认识耗散结构乃至更一般地认识复杂性的动力学起源,是当代科学最引人入胜的概念难题之一。如第一章所述,对于不稳定系统,我们必须在统计层次上表述动力学定律。这剧烈改变了我们对自然的描述。在这种表述中,物理学基本客体不再是轨道或波函数,而是概率。因此,我们到了18世纪物理学领域之外的“概率革命”的尾声。然而,面对这种激进结论的含意,为了得到不太极端的解答,我踌躇良久。在《从存在到演化》一书中,我写道:“在量子力学中,有些观测量的数值不能够被同时确定,即坐标和动量。(这是海森伯不确定度关系和玻尔互补原理的精髓。)在此,我们也有一个互补性——动力学描述与热力学描述之间的互补性。”这可能是解决与不可逆性联系在一起的概念难题的一个更不极端的方法。

  回顾过去,我对我早先著作中的这段叙述感到遗憾。如果存在一个以上的描述,那么谁来选择正确的描述呢?时间之矢的存在并没有带来方便,它是由观测强加的一件事实。然而,最近几年我们对不稳定系统动力学的研究结果,迫使我们在统计层次上重新表述动力学,并断言这一表述导致经典力学和量子力学的扩展。在本章,我将描述涉及到的某些步骤。

  近100年来,我们已经知道,甚至简单的概率性过程也有时间方向。在第一章我们已经提到过“无规行走”,另一个例子是由埃伦费斯特(Paul Ethenfest)和埃伦费斯特(TatianaEhrenfest)提出的“瓮模型”(见图3.1)。假设在瓮A和瓮B中分布有N个物体(例如球),以规则的时间间隔(例如每秒)随机地选取一个球,从一个瓮移到另一个瓮中。设在时刻n,A里有k个球,故B里有N-k个球。则在时刻n+l,A里有k-l个球或者k+1个球。这些是明确定义的转移概率。让我们继续进行这场游戏。我们预计,作为球交换的结果,我们将达到每个瓮中约有N/2个球的情况。但是,涨落将不断出现。我们甚至有可能返回到时刻n时瓮A中再次有k个球的情况。正是在概率分布层次上我们看到趋于平衡的不可逆趋向。无论起点如何,可以证明,经n次转移后在一个瓮中找到 k个球的概率pn(k),当n→∞时趋于二项分布N!/(k!(N-k)!)。这一表达式有k=N/2的最大值,而且考虑了分布中的涨落。在玻尔兹曼模型中,最大熵恰好对应于这个二项分布。

  埃伦费斯特模型是“马尔可夫过程”(或叫“马尔可夫链”)的一个范例,是以俄国大数学家马尔可夫(Andrei Markov)的名字命名的,他最先描述了此种过程。一旦我们有了概率描述,就常常能够导出不可逆性。但我们如何将概率性过程与动力学联系起来呢?这仍是根本性的难题。

  我们已经看到,统计物理学或群体物理学的先驱们已经在这一方向上迈出了基本的一步。麦克斯韦、玻尔兹曼、吉布斯和爱因斯坦都强调过由概率分布ρ描述的系综的作用。那么,一个重要问题是,一旦达到平衡,这一分布函数的形式是什么?设q1,…,q2和p1,…,Ps分别为构成该系统的粒子的坐标和动量。在第一章,相空间由坐标和动量来定义。我们还引入了概率分布ρ(q,p,t)(参见第一章第Ill节)。现在,我们将用单个字母q表示所有坐标,用单个字母p表示所有动量。当ρ变成与时间无关时,达到平衡。所有教科书中都证明,当ρ只依赖于总能量时,才能发生这种情况。第一章第III节提到,总能量是动能(粒子的运动所致)与势能(粒子间的相互作用所致)之和。当用q和p表达时,总能量叫做哈密顿量H(p,q),它随时间保持不变。这就是能量守恒原理,即热力学第一定律。所以,在平衡时,ρ是哈密顿量H的函数是很自然的。

  一个重要的特例,是所有系统都具有相同能量E的系综。在整个相空间,除分布函数为常量的表面H(p,q)=E外,其余任何地方分布函数均为零。这叫做“微正则系综”。吉布斯证明,这样的系综确实满足平衡热力学定律。他还考察了其他系综,如所有系统都与处于温度T的热库发生相互作用的“正则系综”。这导致了分布函数指数地依赖于哈密顿量,ρ现在正比于exp(-H/kT),其中T是热库的温度,k是玻尔兹曼常量(该常量使得指数成为量纲一的量)。

  一旦平衡分布给定,我们就可以计算所有的热力学平衡性质,诸如,压强、比热等。我们甚至可以超出宏观热力学,因为我们能够包括涨落。一般认为,在平衡统计热力学的广泛领域里不存在什么遗留的概念困难,只存在大部分可以用数值模拟来解决的计算困难。系综理论应用于平衡情形无疑十分成功。请注意:吉布斯所作的平衡热力学的动力学诠释是借助系综,而不是轨道。为了包含不可逆性,我们必须扩展这一方法。

  根据经典物理学和量子物理学,在轨道层次(或波函数层次)不存在时间建序,因为未来和过去扮演着相同的角色,这十分自然。然而,在统计描述的层次上用分布函数会发生什么情况呢?我们来观察一杯水。在这个玻璃杯中有数目庞大的分子(1023数量级)。从动力学观点来看,正如第一章所定义的,这是一个不可积庞加莱系统,因为存在着我们无法消除的分子间相互作用。我们可以把这些相互作用现为分子间的碰撞(在第五章,我们将更精确地定义“碰撞”这一术语),并且用统计系综 ρ来描述包含大量碰撞的水。水在变老吗?如果我们只考虑单个的水分子,它们在地质时间尺度是稳定的,水肯定没有变老。然而从统计描述的观点来看,在此系统中存在着自然时间秩序。老化是群体的属性,恰如生物进化的达尔文理论中的情况。它是趋于平衡分布的统计分布,如上面定义的正则分布。要描述这种向平衡的趋近,我们需要关联概念。

考虑依赖于两个变量x1和x2的概率分布ρ(x1,x2)。若x1和X2彼此无关,则我们有因式分解ρ(x1,x2)=ρ1(x1)ρ2(x2)。于是,概率ρ(x1,x2)是两个概率之积。反之,若ρ(x1,x2)不能分解因子,则意味着x1与x2关联。现在我们回到那杯水中的分子。水分子之间的碰撞有两个效应,一是使速度分布更对称,二是产生关联(见图3.2)。但两个关联的粒子还会与第三个粒子碰撞,于是二粒子关联转换为三粒子关联,如此等等(参见图3.3)。

  我们现在得到一个以时间为序的关联流。对这一关联流很有价值和激起争论的类比就是人的交流。两个人相遇交谈,从而在某种程度上修改他们的看法。这些修改带给随后的相遇,又进一步修改观点。这一现象叫传播。社会中存在交流流,好比物质中存在关联流。当然,我们也可以想象逆过程通过破坏关联使速度分布不那么对称(见图3.4)。

 因此,我们需要一个随着时间的推移使速度分布更加对称的过程行将有效的因素。我们将看到,这恰恰是庞加莱共振的作用。我们现在开始瞥见包含不可逆性的统计描述,它将是导出平衡分布的关联动力学。

  图3.3所示依时间为序的关联流的存在,已由计算机模拟得到证实。我们也可以再现通过时间反演(其中我们反演粒子的速度)产生如图3.4所示的过程。但我们只能对短期时间和有限数目的粒子实现这种反演关联流,此后,我们重新具有包括使系统趋于平衡的数目越来越大的粒子的关联流。

  在统计层次上给出不可逆性的意义的这些结果,在将近30年前就已经得到,但目前仍有一些基本问题有待解决。如何在统计描述层次产生不可逆性,而不在我们借助轨道来描述动力学的时候产生不可逆性?这是否是我们的近似所引起的?而且,(例如在计算机实验里)我们观察到的渐次关联,也许是计算机时间限制所引起的?显然,通过碰撞制备产生关联的不关联粒子,比制备能够导致其中的关联被破坏的系综,所需程序要短。

  但是,为什么要从概率分布入手?概率分布描述轨道丛或系综的性态。我们采用系综到底是因为我们“无知”,还是像第一章讨论的那样隐含有更深刻的原因?对于不稳定系统,系综与个体轨道相比确实显示出新的特性。这就是我们现在将用若干简单例子加以说明的东西。

II

  在本小节里,我们将关注确定性混沌,以及一种特别简单类型的混沌二者都对应于混沌映射。与在普通动力学中发生的情况相反,映射中的时间仅以离散间隔起作用,比如在第I节中我们讨论过的埃伦费斯特瓮模型。因此,映射表示动力学的简化形式,它使我们比较容易把个体描述层次(轨道)与统计描述进行比较。我们将考察两种映射。第一个例子描绘简单周期性态;第二个例子描绘确定性混沌。  在第一个例子里,我们考虑“运动工程”xn+1=xn+ 1/2(mod l)。mod 1的意思是,我们只处理0和1之间的数。经过两次推移后,我们回到初始点(即x0=1/4,x1=3/4,x2=3/4+2/4=5/4=1/4)。这种情况如图3.5所示。

 不考虑由轨道定位的单个的点,而考虑由概率分布ρ(x)描述的系综,是很有意义的。轨道对应于系综的特殊集合,其中,坐标X取明确定义的值Xn,分布函数ρ则退化成单个点。第一章第III节曾提到,这可以写为ρn(x)=δ(x-xn)。(δ函数是除了x=xn外其余所有值皆为零的一种函数的符号。)用分布函数ρ,映射可以表达成ρn+1(x)与ρn(x)之间的关系。故我们可以写成ρn+1(x)=Uρn(x)。形式上,ρn+1通过作用于ρn(x)上的算符U而得到。这个算符称为佩龙一弗罗贝尼乌斯算符。在这一点上,它的显式对我们并不重要,但值得注意的是,并没有在U的结构中引人新的元素(运动方程除外)。显然,系综描述必须把轨道描述作为一种特例,因而我们有δ( x-xn+1)=Uδ(x-xn)。这只不过是将运动方程重写的一种方法,因为,推移一次后,Xn就变成了Xn+1。然而,主要问题在于:这是唯一的解,还是作为由不能用轨道表达的佩龙-弗罗贝尼乌斯算符所描述的系综演化的新解?在我们周期映射的例子中,回答是否定的。对于稳定系统,个体轨道与系综的性态之间没有任何差别。对于不稳定动力学系统,正是个体观点(对应于轨道或波函数)与统计观点(对应于系综)之间的这一等价性被打破了。
混沌映射最简单的例子是伯努利映射。这里,我们把0和1间的数值每一步都乘以2,得到运动方程:xn+1=2xn (mod 1)。这个映射如图3.6所示。运动方程再次成为确定性的,一旦我们已知xn,则xn+1的数值也就确定了。这里我们有一个确定性混沌的例子,之所以如此称呼,是因为如果我们用数值模拟来跟踪轨道,就会发现轨道是无常的。因为坐标x在每一步都乘以2,两条轨道之间的距离将为(2n)=exp(nln2),仍然是mod 1。用连续时间t,这可以写成exp(t λ),其中λ=ln2,λ称为李雅普诺夫指数。这表明,轨道指数地发散。这种发散就是确定性混沌的标志。若我们等待足够长的时间,则轨道最终将趋近0与1之间任意选择的任何点(参见图3.7)。这里,我们有一个导出随机性的动力学过程。过去,确定性宇宙中的这一表现流被许多大数学家反复研究过,诸如克罗内克(Leopold Kronecker(1884))和外尔(Hermann Weyl(1916))。按照普拉托(Jan von Plato)的说法,类似的结果早在中世纪就已得到,所以,这肯定不是一个新问题。然而新鲜之处在于,把随机性与算符理论联系起来的伯努利映射的统计表述。


  我们现在转向用佩龙-弗罗贝尼乌斯算符的统计描述上来。在图3.8中,我们看到算符U对分布函数的影响。轨道描述的差异是显著的,因为分布函数ρ(x)很快变为常量。因此,我们断言,用轨道描述的一方与用系综描述的另一方之间的基本差异必然存在。总之,轨道层次上的不稳定性导致统计描述层次上的稳定性。



  这如何可能呢?佩龙-弗罗贝尼乌斯算符仍允许轨道描述δ(x-xn+1)=Uδ(x-xn),但意料之外的特点是,它还允许只适用于统计系综而不适用于个体轨道的新解。个体观点与统计描述之间的等价性被打破了。

  这件令人震惊的事实揭开了数学和理论物理学的新篇章。虽然混沌问题不能在个体轨道层次上加以解决,但它能在系综层次上得到解决。我们现在可以谈论混沌定律。我们将在第四章里看到,我们甚至可以预言分布ρ趋向平衡的速率(对于伯努利映射它是常量),并建立这一速率与李雅普诺夫指数之间的关系。

  我们怎么理解个体描述与统计描述之间的差异呢?在第四章,我们将更详细地分析这一情况。我们将看到,这些新解需要分布函数光滑,这就是为什么此种新解不适用于个体轨道的原因。用δ(x-xn)表示的轨道不是光滑函数,因为它当且仅当x=xn时不为零,当x≠Xn时为零。

  因此,用分布函数的描述比从个体轨道导出的描述更加丰富,这和我们在第一章第III节所得出的结论一致。对于不稳定映射,轨道仅是佩龙-弗罗贝尼乌斯方程的特解。这也适用于具有庞加莱共振的系统(参见第五、第六章)。就概率分布而言,有时间方向的关联流是这些新解中的要素,而无时间方向的过程存在于个体轨道层次。

  我们方法根本性的妙招,是打破个体描述与统计描述之间的等价性。下一章我们将更详细地讨论在统计层次出现于混沌映射中的新解。

  我们现在发现自己所处的情况令人联想起我们在热力学中遇到的情况(见第二章)。平衡热力学的异常成功,妨碍了其中出现耗散结构和自组织的非平衡情形中物质的新属性的发现。类似地,经典轨道理论和量子力学的成功,阻碍了动力学向统计层次的扩展,阻碍了把不可逆性结合到对自然的基本描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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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混沌定律 I   在第三章,我们阐述了使我们能够对于不稳定动力学系统扩展经典力学和量子力学的要素:打破个体描述(用轨道)与统计描述(用系综)之间的等价性。现在,我们想就简单混沌映射更贴近地分析这种不等价性,并说明这一结果如何与数学的最新进展相关联。我们先回到伯努利映射。如前所述,这是确定性混沌的一个例子。   根据运动方程xn+1=2xn(mod 1),一旦我们已知初始条件x0,则对于任意的n,都能够计算xn。然而,一个随机性要素仍然呈现出来。在0和1之间的任意数x可以用二进制数字系统表示:x=u0/2+u-1/4+u-2/8…,其中ui=0或1(我们用负下标u-1、u-2来引入将在第III节中研究的面包师变换)。于是,每个数xn都用一系列数字来表示。不难证明,当它把数ui向左边移动时,伯努利映射导出推移un'=un-1(例如,u'-2= u-3)。数列 u-1,u-2,…中的每个数的值与其他数的值无关,所以每一逐次推移的结果像掷硬币一样是随机的。这个系统叫做“伯努利推移”,以纪念18世纪大数学家伯努利(Jakob Bernoulli)在机遇游戏中的开创性工作。在这里,我们还可以看到对初始条件的敏感性:仅有微小差别的两个数(比如说,u-40不同,即差异小于2-39),在40步后竞相差1/2。我们已解释过,这种敏感性对应于一个正李雅普诺夫指数,当x在每一步都加倍时,它的值为ln2(参见第三章第II节)。   伯努利映射从一开始就引入只指向一个方向的时间之矢。如果不考虑 xn+1=2xn(mod 1),而考虑映射xn+1=1/2 xn,我们会在x=0处发现一个单点吸引子。时间对称性在运动方程层次被打破,故运动方程不是可逆的。这和牛顿描述的动力学系统形成对照,因为牛顿运动方程对于时间反演是不变的。   在这一关头要牢记的最重要一点是,轨道不足胜任。轨道不能描述混沌系统的时间演化,即使混沌系统由确定性运动方程所支配。迪昂(Pierre-Maurice Duhem)早在1906年就指出,仅当我们对初始条件作少许改变时,轨道保持几乎相同,轨道概念才是一种适当的表示方式。用轨道描述混沌系统恰恰缺少这种稳健性。这正是对初始条件敏感性的含义:两条轨道从我们所能想象的尽可能靠近的两点出发,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将按指数发散。   相反,在统计层次上描述混沌系统没有什么困难。因此,正是在统计层次上我们必须表述混沌定律。在第三章,我们引入了佩龙-菲罗贝尼乌斯算符U,它把概率分布ρ(x)变换成ρ n+1(x)。我们得出结论:存在着不适用于个体轨道的新解,本章中我们想要确认的正是这些新解。对佩龙-弗罗贝尼乌斯算符的研究是一个发展很快的领域,它在这里特别有意义,因为混沌映射或许是显示不可逆过程的最简单系统。   玻尔兹曼将他的思想应用到包含庞大数量分子(10 23 数量级)的气体,但在这里正好相反,我们只处理少量自变量(伯努利映射仅有一个自变量,我们将简要考察的面包师映射也只有两个自变量)。我们将不得不再次摈弃此种论点,即不可逆性只是因为我们的测量受限于近似而存在。我们先来确认与统计描述相联系的一类新解。 II   我们如何在统计层次上求解动力学问题?首先我们必需确定分布函数ρ(x),以便能观察到复现关系 ρ n+1(x)=U ρ(x)。(n+1)次映射后,分布函数ρ n+1(x)由作用于 ρ n(x)上的算符U所得到,ρn(x)是n次映射后的分布函数。在经典力学和量子力学中我们将遇到同一类型的问题。至于其原因,我们将在第六章解释。算符表述首先是在量子理论中引入的,然后扩展到了其他物理学领域,最有名的是统计力学。   算符不过是如何作用在给定函数上的一种规定而已,它可以包括乘法、微分及其他任何数学运算。要定义算符,我们必须明确其使用范围。算符作用于什么类型的函数上?这些函数是连续的,有界的,还是具有其他性质?这些性质定义了函数空间。   一般说来,算符U作用在函数f(x)上会把它变换成不同的函数。(例如,若U是一个导数算符 d/dx,则Ux2=2x。)但是,有些函数当我们用U作用于它们时保持不变,它们只是乘上了一个数。这些特殊的函数称为算符的本征函数,与本证函数相乘的那个数称为本征值。在上面的例子中,ekx是一个本征函数,相应的本征值是k。算符分析中的一个基本定理指出,我们可以用算符的本征函数和本征值来表达算符,本征函数和本征值都依赖于函数空间。其中特别重要的是所谓“希尔伯特空间”,它已被从事量子力学研究的理论物理学家仔细研究过。它包括诸如 x或sinx此类的“正经函数”,但不含我们将不可逆性引入到统计描述之中所需的奇异广义函数。物理学中每一个新理论都需要新的数学工具。这里,对于不稳定动力学系统来说,基本的创新之处是,我们必须走出希尔伯特空间。   在阐述了这些预备知识之后,我们再回到伯努利映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容易推导出演化算符U的显式,从而得到ρn+1(x)=Uρn(x)=1/2[ρn(x/2)+ρn((x+1)/2)。这个方程意味着在(n+1)次迭代之后,点x处的概率ρn+1(x)由点x/2和(x+1)/2处的ρ n(X)值所确定。作为U形式的结果,若ρn是常数且等于α,则ρn+l也等于α,因为Uα=α。一致分布ρ=α,对应于平衡态。它是通过推移迭代,对于n→∞时得到的分布函数。   相反,若ρn(x)=x,我们求得ρn+1(x)=1/4+x/2。换句话说,Ux=1/4+x/2。算符U的作用是将函数x变换成另一个函数1/2+x/2。但是,我们不难求如上所定义的本征函数,即由算符乘以常量而复制一个相同的函数。在例子U(x-1/2)=1/2(x-1/2)中,本征函数是x-1/2,本征值1/2。若我们重复伯努利映射n次.则得到Un(x-1/2)=(1/2)n(x-1/2),当n→∞时.它趋于0。因此,(x-1/2)对 ρ(x)的贡献以与李雅普诺夫指数相关的速率被很快衰减。函数x-1/2属于一簇叫伯努利多项式的多项式,记为bn(x),它们是具有本征值为伯努利多项式的叠加形式时,高次多项式首先消失,因为它们的衰减因子较大。这就是分布函数很快趋于常量的原因。最后,只有B0(x)=1幸存。   现在,我们必需用伯努利多项式来表达分布函数ρ和佩龙-弗罗贝尼乌斯算符U。然而在我们描述结果之前,我们应当再次强调“正经函数”与“奇异函数”(又称广义函数或者广义分布,不要把它和概率分布相混淆)之间的区别,因为这至关重要。最简单的奇异函数为 δ函数δ(x)。我们在第一章第III节中看到,δ(x-x0)对于x≠x0。的所有值均为零,对于x=x0则为无穷大。我们已经注意到,奇异函数必须与正经函数一道使用。例如,若f(x)是一个正经连续函数,则积分∫dx f(x)δ(x- x0)=f(x0)有明确定义的含义。反之,包含奇异函数之积的积分,诸如∫dx δ(x-x0)δ(x-x0 )=δ(0)=∞发散,故无意义。   我们的基本数学难题是,用本征函数和本征值来定义算符U,这称为算符U的谱表示。一旦我们有了这种谱表示,就可以用它表达Uρ,即佩龙-弗罗贝尼乌斯算符对概率分布ρ的作用。这里,我们得到了一个对于确定性混沌来说非常重要的情形。我们已经得到了一个本征函数集合,伯努利多项式(x),它是正经函数,但是仍存在另一个集合~Bn(X),它由与δ函数的导数相关的奇异函数构成。为得到U的谱表示和Uρ,我们需要这两个本征函数集合。结果,伯努利映射的统计表述只适用于正经概率函数ρ,而不适用于对应于由δ函数所表示的奇异分布函数的单一轨道。U的谱分解用于δ函数时包含发散且无意义的奇异函数之积。个体描述(用δ函数表示的轨道)与统计描述之间的等价性被打破了。然而,对于连续分布ρ,我们得到超出轨道理论的一致结果。我们能够计算趋于平衡的速率,从而得到一个在伯努利映射中发生的不可逆过程的明晰的动力学表述,这个结果证实了我们在第一章第III节中的定性讨论。概率分布考虑了相空间的复杂微结构。用轨道对确定性混沌进行描述对应于过分理想化,不能够表达这种趋向平衡。   这里,我们遇到了现代数学中的几个最紧要问题。事实上,我们将在第五章和第六章看到,确定本征函数和本征值是统计力学和量子力学的核心问题。对混沌也一样,这里的目的是用算符(例如U)的本征函数和本征值来表达算符。我们成功地做到了的时候,就得到了算符的谱表示。在量子力学中,此种谱表示在通过正经函数的简单情形里已经取得,所以我们使用希尔伯特空间。量子力学与希尔伯特空间中的算符分析之间的联系是如此紧密,以至于量子力学往往就被当作希尔伯特空间中的算符分析。在第六章,我们将看到这通常不是那么回事。   为了把握现实世界,我们最终必须离开希尔伯特空间。在混沌映射情形里,我们必须走出希尔伯特空间,因为我们既需要是正经函数的Bn(x)又需要是奇异函数的~Bn(x),于是,我们可以谈论受控的希尔伯特空间或盖尔范德空间。用更专门的术语来讲,我们得到了佩龙-弗罗贝尼乌斯算符的不可约谱表示,因为它仅适用于正经概率分布而不适用于个体轨道。这些特征是根本性的,由于它们是不稳定动力学系统的典型。我们将在第五章我们对经典动力学的推广和第六章量子力学中再次见到它们。我们不得不离开希尔伯特空间,其物理原因与上文提及的持续相互作用有关,这种相互作用需要整体的非局域描述。只有在希尔伯特空间之外,个体描述与统计描述之间的等价性才被无可挽回地打破,不可逆性才结合到自然法则之中。 III   伯努利映射不是一个可逆系统。我们前面提到,在运动方程的层次上已经存在时间之矢。我们的主要问题是描述在可逆动力学系统中出现的不可逆性,所以现在我们考察面包师映射或面包师变换,它是伯努利映射的推广。我们取一个边长为1的正方形。首先,将此正方形技成长为2的矩形,然后再把该矩形平分,建成一个新的正方形。考虑正方形的下部,我们看到,这一过程(或映射)经过一次迭代之后,下部分成了两条(见图4.1)。而且,此种变换是可逆的:逆变换首先将正方形重新变形成长为2、宽为2的矩形点后使每一点都回到其初始位置。 就伯努利映射而论,运动方程非常简单:在每一步,当O≤x<1/2时,坐标(x,y)变成(2x,y/2),而且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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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津冀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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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6 11:26
第五章   超越牛顿定律

I

  我们在第四章分析了表示简化模型的映射,现在提出我们探讨的核心问题:不稳定性和持续相互作用在经典力学和量子力学框架下起什么作用?经典力学是我们确定性的、时间可逆的自然描述之信念赖以建立的学科。要回答这一问题,我们首先必须与牛顿定律交手,与那些300年来支配理论物理学的方程交手。

  在处理原子和基本粒子时,经典力学没有量子力学有效。相对论表明,经典力学在处理高能物理或宇宙学问题时也必须得到修正。无论如何,我们要么引入个体描述(用轨道、波函数或场来表示),要么引入统计描述。值得注意的是,在所有层次上,不稳定性和不可积性都打破了这两种描述间的等价性。因此,我们必须依据我们置身其中的开放的、演化的宇宙来修正物理学定律的表述。

  如上所述,我们认为,经典力学是不完备的,因为它未包括与熵增加相联系的不可逆过程。为了在其表述中包括这些过程,我们必须包含不稳定性和不可积性。可积系统是例外。从三体问题开始,大部分动力学系统都是不可积的。对于可积系统,建立在牛顿定律基础上的轨道描述与建立在系综基础上的统计描述这两种描述方式是等价的。对于不可积系统,就并非如此。甚至在经典动力学中,我们都不得不使用吉布斯统计方法(见第一章第III节)。我们在第三章第I节看到,正是这一方法导出平衡热力学的动力学诠释。所以十分自然,我们还不得不采用统计描述,以包含驱使系统趋向平衡的不可逆过程。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把不可逆性吸收到动力学之中。结果,在统计描述的层次上出现了自洽地纳入动力学的非牛顿贡献。而且,这些新贡献使时间对称性破缺。因此,我们用得到的动力学概率表述可以解决时间可逆动力学与有时间方向的热力学观点之间的冲突。

  我们深知,这一步代表了与过去的决然背离。轨道总是被视为本原的、基本的交易工具。现在这种观点已不再正确。借用量子力学的术语(参见第VII节),我们将遇到轨道“坍缩”的情况。

  事后看来,我们不得不放弃了轨道描述并不令人感到惊奇。我们在第一章看到,不可积性由共振所致,共振表达了频率必须满足的条件。共振不是发生在空间中的给定点和时间上的给定时刻的局域事件。它们如此这般引入了对于局域轨道描述完全是外来的某些元素。然而,我们需要一种统计描述,以便在我们预期不可逆过程和熵增加的情况下来表述动力学。此种情况毕竟是我们周围世界所见到的情况。

  正如怀特海、柏格森和波普尔所设想的那样,非决定论现在出现于物理学中了。这不再是某种先验形而上学选择的结果,而是不稳定动力学系统所需的统计描述。过去几十年里,许多科学家提出了量子理论的重新表述或者扩展。但是,完全意想不到的是,我们现在有必要对经典力学加以扩展。甚至更加意想不到的是,经典力学的这种修正可以引导我们扩展量子理论。

II

  我们在着手修正牛顿定律之前,先概括一下经典力学的基本概念。考虑质量为m的质点运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轨道通过其位置r(t)、速度v=dr/dt以及加速度a=d2r/dt2进行描述。牛顿基本方程通过表达式F=ma把加速度a与力F联系起来。这个表达式包含经典惯性原理,即若没有力,则没有加速度,速度保持不变。当我们从一个观察者走向相对于第一个观察者作匀速直线运动的另一个观察者时,牛顿方程保持不变。这被称为伽利略不变性,在第八章我们将看到,它已被相对论深刻改变了。这里,我们只处理非相对论性牛顿物理学。

  我们看到,时间仅通过一个二阶导数进入牛顿方程。也就是说,牛顿时间是可逆的,未来和过去被认为起相同作用。而且,牛顿定律是确定性的。

  现在考虑更一般的情形,由N个粒子组成的系统。在3维空间里,我们有3N个坐标q1,…,q3N和3N个相应的速度v1,…,V3n。在现代动力学表述中,我们通常把坐标和速度(或者动量p1,…,p3n,在简单情况下p=mv)均视为自变量。第一章提到,动力学系统的态与相空间中的点相联系,它的运动与相空间中的轨道相联系。经典动力学中最重要的量是哈密顿量H,它定义为用变量q和p所表示的系统的能量。一般来说,H是动能Ekin(p)和势能v(q)之和(q或q代表所有自变量的集合)。

  一旦我们得到了哈密顿量H(p,q),就能够推导出运动方程,它确定坐标和动量随时间推移的演化。这一步骤对力学专业的所有大学生都熟悉。从哈密顿量导出的运动方程称为正则运动方程。牛顿方程是二阶的,即包含二阶时间导数;哈密顿方程与牛顿方程不同,它们是一阶的。对于单个自由粒子,H=p2/2m,动量p随时间不变,坐标随时间呈线性变化,q=q0=q0+pt/m。依照定义,对于可积系统,哈密顿量只可用动量来表达(如果有必要,可适当改换变量)。庞加莱研究了形如H=H0(p)+λV(q)的哈密顿量,即可积部分(“自由哈密顿量”H0)与相互作用所致的势能之和(又是后面要用到的标度无关因子)。他证明,这类哈密顿量通常不是可积的,这意味着我们不能消除相互作用和回到独立单位。我们在第一章提到,不可积性由与廉加莱共振相联系的发散分母所致。作为廉加莱共振的结果,我们不能解出运动方程(至少不能用耦合常数人的幂级数形式表示)。

  在下文里,我们感兴趣的主要是不可积的大庞加莱系统(简称LPS。我们已经看到,庞加莱共振与对应于各种运动模式的频率相联系。频率ωk依赖于波长k。(用光作例子,紫外光与红外光相比有较高的频率。和较短的波长k。)我们考虑频率随波长连续变化的不可积系统时,满足LPS的定义。系统所占据的体积足够大,大到表面效应可以忽略的程度,即满足这个条件。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把这些系统叫做大庞加莱系统的原因。

  LPS的一个简单例子,是一个频率为ω1的振子与一个给定场耦合之间的相互作用。在我们这个收音机和电视机的世纪里,我们都听说过电磁波这个词。电磁波的幅度由场确定,场由位置和时间的函数φ(x,t)描述。如本世纪初所确立的,场可以认为是频率为ωk的振荡的叠加,其波长k从系统本身的大小改变到基本粒子的尺度。在我们所考虑的振子-场相互作用中,每当场的频率ωk等于振子频率ω1时,就会发生共振。只要ω1=ωk,在我们求解振子与场相互作用的运动方程时,就会遇到庞加莱共振1/(ω1-ωk),它对应于发散。也就是说,当分母为零时,这些项趋于无穷大,而变得无意义。我们将看到,我们可以在我们的统计描述中消除这些发散。

  庞加莱共振导出一种混沌形式。事实上,大量计算机模拟表明,庞加莱共振导致随机轨道的出现,犹如确定性混沌的情形。在这种意义上,在确定性混沌与庞加莱不可积性之间存在着惊人相似之处。

III

像前几章所做的那样,我们将考察概率分布ρ(q,p,t),它的时间演化很容易从正则运动方程推导出来。我们现在所处状况与对混沌映射相同,即用与佩龙-弗罗贝尼乌斯算符相联系的统计描述,代替运动方程。在经典力学中,我们还遇到称

为刘维尔算符。的演化算符,它通过方程

确定ρ的演化。ρ的时间变化通过算符L作用于ρ上而获得。若分布函数是时间无关的




,则Lρ=0.这对应,热力学平衡。这样,如在第三章第I节中所看到的,ρ仅依赖于能量(或哈密顿量),它是一个运动不变量。

像在第四章对混沌系统所作的解释那样,在统计层次求解动力学问题需要确定L的谱分解。因此,我们必须确定L的本征函数和本征值。我们看到,谱分解依赖于我们在希尔伯特空间里用过(且对可积系统仍然适用)的“正经”函数空间。按照基础教科书中一个很重要的定理,算符L在希尔伯特空间里有实本征值ln,时间演化证明是振荡项的叠加。实际上,刘维尔方程的形式解是ρ(t)=exp(-itL)ρ(0),振荡项exp(-itln)=costln-isintln与本征值ln相联系,未来和过去在其中起着相同的作用。为包括不可逆性,我们需要像ln=ωn-iγn这样的复本征值。于是,这将产生对时间演化的指数 衰减,         





它在未来( t> 0)减小,而在过去(t< 0=增加,从而时间对称性被打破。

 但是,获得复本征值只有在我们离开希尔伯特空间才是可能的。现在,我们的主要目标是理解我们必须这么做的物理原因。这来自自然界中存在持续相互作用这个无可逃避的事实。我们考虑我们置身于其中的这个房间时,大气中的分子在不断地碰撞,这与诸如真空中有限数目的分子的瞬时相互作用完全不同。从而,大气中的分子在有限长的时间里相互作用,最终会逸入无穷。持续相互作用与瞬时相互作用之间的区别在从经典动力学向热力学的迁变中有至关重要的意义。经典动力学抽取一定数目的粒子,孤立地考察它们的运动,在相互作用永不停止时产生不可逆性。概言之,动力学在我们孤立地考察有限数目分子这个意义上对应于还原论观点。不可逆性则产生于一种更为整体的观点,其中我们把大量粒子所驱动的系统视为一个整体。要使这一区别更加清楚,我们将证明为什么需要奇异分布函数,且必须离开希尔伯特空间。

IV

  瞬时相互作用可以用定域分布函数来描述。要描述像大气这样大的空间里的持续相互作用,我们需要退定域分布函数。为了更准确地确定定域分布函数与退定域分布函数ρ之间的区别,我们从一个简单的例子着手。在一维系统里,坐标x从-∞延伸到+∞,定域分布函数集中在这条线的有限区段上。一个特殊情况是定域在一个给定点上且随时间沿线运动的单个轨道。相反,退定域分布函数则扩展到整条线。这两类函数描述不同的情况。作为一个例子,我们考虑散射。在通常的散射实验中,我们制备一束粒子并将其射向障碍物(即散射“中心”),于是,我们有图5.l所示的3个阶段。


 在这个实验里,粒子束首先到达散射中心,然后与散射中心相互作用,最后又呈自由运动。这里,重要之点在于,相互作用过程是瞬时的。相反,对于退定域分布,粒子束扩展到整条轴,则散射既无开始亦无终止,于是我们有了所谓持续散射。

  在物理学史中,瞬时散射实验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它使我们得以研究基本粒子之间的相互作用,例如质子和电子间的相互作用。然而,在许多情况下,特别在像气体和液体这样的宏观系统内,我们有持续相互作用,因为碰撞永不停止。总之,瞬时相互作用与定域分布函数(如轨道)相关联;而持续相互作用与扩展到整个系统的退定域分布相关联。

  热力学系统由持续相互作用所表征,因而必须用退定域分布来描述。为了刻画热力学系统,我们必须考虑热力学极限,即在粒子数N和体积V都增加的情况下,它们的比(即浓度N/V)保持不变。尽管形式上我们考虑极限 N→∞,V->∞,当然,根本不存在粒子数目无穷多的动力学系统(宇宙也不例外)。但这个极限只不过意味着,用1/N或1/V项描述的表面效应可以被忽略。在所有宏观物理学中,热力学极限起着核心作用。没有这一概念,我们甚至不能定义物质的状态,诸如气态、液态或固态,不能描述这些物态之间的相变,也不能区分第二章讨论过的近平衡和远离平衡这两种情况。

  现在我们来解释,为什么退定域分布函数的引入迫使我们离开那类正经函数,从而离开希尔伯特空间。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考虑几个初等数学概念。首先,每一位数学专业的大学生都熟悉周期函数,如sin(2πx/λ)。当我们给坐标x加上波长λ时,这一函数保持不变,因为

   sin(2πx/λ)=sin(2π(x+λ)/λ)。其他的周期函数是cos(2πx/λ),或是它们的复组合

  ei(2πx/λ)=cos(2πx/λ)+isin(2πx/λ)。我们通常用波矢k=2π/λ代替波长λ,并把指数eikz称为平面波。

  其次,傅里叶级数(或傅里叶积分)的经典理论表明,坐标X的函数,比如f(x),可以表示为对应于波矢(的周期函数的叠加,或更特别地,可以把f(x)表达为平面波eikx的叠加。在这一叠加中,每个平面波乘以幅度φ(k),φ(k)是k的函数。函数φ(k)称为f(x)的傅里叶变换。

  简言之,我们可以从坐标x的函数f(x)的描述变换成用波矢k的描述φ(k),当然,逆变换同样可能。注意到f(x)与φ(k)之间存在着一种对偶性亦很重要。若f(x)延拓一个空间间隔Δx(而在间隔外为零),则φ(x)延拓“谱”间隔Δk~1/Δx。当空间间隔Δx增加时,谱间隔Δk减小,反之亦然。

  在第一章第III节和第三章第II节,我们定义了奇异函数δ(x)。如我们所见,δ(x)仅在X=0处不等于0,从而谱间隔Δx等于0,且当Δk~1/Δx时,谱间隔是无穷大。相反,退定域函数在Δx→∞时导致了以k为自变量的奇异函数,例如δ(k)。所以,退定域分布函数对于描述持续相互作用是一个要素。在平衡时,分布函数ρ是哈密顿量H的函数(见第三章第l节)。哈密顿量包含动能,动能是动量p的函数而不是坐标的函数。因此,哈密顿量包含具有奇异傅里叶变换的一个退定域部分。这样,奇异函数在我们的动力学描述中扮演着一个重要角色并不令人感到惊异。事实上,正是我们对这些函数的需求迫使我们离开希尔伯特空间。是哈密顿量的函数的平衡分布,已经处于希尔伯特空间之外了。

V

我们现在借助刘维尔算符(参见第III节)将统计描述与轨道描述进行比较。我们感到很意外,这是由于统计描述引入了完全不同的一些概念,甚至在我们考虑的沿一条直线运动的自由粒子最简单的情况下已经显而易见。我们在第II节看到,粒子的坐标q随时间呈线性变化,而动量p则保持不变。相反,统计描述用与q的博里叶变换相联系的波矢k和动量P来定义。我们研究声学或光学问题时经常涉及波矢,但是在这里,波矢出现在动力学问题中了。原因是,对于自由粒子,刘维尔算符L仅是一个导数算符 ,               

。我们在第四章第I节注意到,本征函数是指数exp(ikx),本征值是pk/m。因为exp(ikx)=cos kx+isinkx,所以本征函数exp(ikx)是周期函数。与定域于单个点上的轨道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它扩展到整个空间。在统计表述中,就自由粒子而言,运动方程的解可以通过平面波的叠加而得到。当然,在这个简单例子中,这两种描述预期是等价的。运用傅里叶变换理论,我们可以用平面波来重建轨道(参见图5.2)。因为轨道集中在一点,我们必须延拓整个谱间隔(Δk→∞)来叠加平面波。


  结果,当q=q0时,平面波的幅度通过相长干涉而增加;而当q=q0时,它们通过相消干涉而消失。在可积系统里,波矢k不随时间而变化。通过叠加平面波,我们可以在任一时刻重建轨道。但这里考虑的重要之点是,轨道不再是一个原始概念,而是一个作为平面波的结构的导出概念。因此可以设想,共振能够威胁产生轨道的相长干涉。只要轨道还被作为一个原始的、不可约的概念,这便无法加以考虑。已知由相空间中的点表示的轨道,我们可见,轨道坍缩对应于一个点随时间分解为多个点的情形,恰如我们在第一章分析过的扩散过程。于是也像扩散过程那样,同样的初始条件会导致多个轨道。

  刘维尔算符的本征值如kp/m对应于庞加莱共振中出现的频率。它们依赖于k和p,而不依赖于坐标。因而,运用波矢k是讨论庞加莱共振所起作用的一个合理出发点。运用平面波,我们不仅能描述轨道(它们对应于瞬时相互作用),而且还能够描述退定域情况。如我们所见,这将导致波矢k中的奇异函数。我们现在用波矢的语言来考察相互作用对统计描述的影响。

VI

  假定哈密顿量中的势能V为二粒子相互作用之和,则它满足充分确立的下述定理:粒子j和粒子n之间的相互作用修正两个波矢kj和kn,但它们的和守恒。这里有守恒律:kj+kn=kj'+kn',其中kj'和kn'是相互作用后的波矢。

  考虑由自由运动所分开的逐次事件,我们能够在统计形式内用图解方法来描述动力学演化。在每个事件处,波矢k和动量p均被修正,但它们在事件之间保持守恒。我们现在更详细地考察这些事件的特性。

  在第三章第I节,我们引入了关联概念,现在我们将以更大的精度定义它。分布函数p(q,p,t)既依赖于坐标也依赖于动量。若我们把这一函数对坐标求积分,则会失去关于粒子在空间中位置(从而关于关联)的所有信息。我们得到函数ρ0内(p,t),它仅提供关于动量的信息,所以ρ0称为关联真空。另一方面,对除了粒子i和j的坐标qi和qj以外的所有坐标求积分,我们保留关于粒子i和j之间可能的关联的信息,这样的函数内称为二粒子关联。同理,我们可以定义三粒子关联等等。在统计描述中,用波矢取代通过其傅里叶变换依赖于分布函数的坐标很重要,因为波矢出现于刘维尔算符的谱分解之中。

  现在,我们将考虑波矢守恒律。其中,每一个事件可以用有两条入线kj、kn和两条出线kj'、kn'的点表示,且kj+ kn=kj'+kn'。

另外,在每一点处,相互作用粒子的动量p都有所改变,导数算符    出现。图5.3所示为这种最简单的事件。


  我们把图5.3所示的图叫做传播事件或传播图。它对应于粒子j和n之间二粒子关联内的修正。但我们也可以从其中kj=kn=0的关联真空ρ0出发,产生二粒子关联ρkj,kn,且用kj=kn=0保持波矢之和守恒(参见图5.4)。于是,我们有所谓关联产生图或产生片断。我们也有如图5.5所示的消灭片断,它把二粒子关联变换成关联真空。

我们现在开始把动力学视为关联的历史。例如,图5.6表示从关联真空开始的五粒子关联的出现,与相互作用相关联的事件产生关联。

现在,我们能够把庞加莱共振效应引入到动力学的统计描述之中。庞加莱共振与动力学过程耦合,恰似共鸣在音乐里与谐波耦合。在我们的描述中,庞加莱共振与产生片断和消灭片断耦合(参见图5.7),产生起始于给定关联态(关联真空仅仅是一个例子)且最终返回相同关联态的新动力学过程。在图5.7里,这些动力学过程描绘为气泡。关联态受到保护,而动量分布

改变(记住每一个涡旋引入一个导数算符 )。



  这些气泡对应于必须作为一个整体加以考虑的事件,它们引入了非牛顿因素,因为,在轨道理论中不存在类似的此种过程。这些新过程对动力学有显著的影响,因为它们打破了时间对称性。实际上,这些过程导致了总是在不可逆过程的唯象理论(包括玻尔兹曼动理学方程)中猜测的那类扩散。为了表示与唯象描述并列的概念,我们把作用于分布函数上的这些新因素称为碰撞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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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津冀运动

30
发表于 2003-11-6 11:29
*我们在第一章第III节看到,频率之间的庞加莱共振导致小分母发散。这里动量为P的粒子的频率为kp/m,k是波矢(参见第IV节)。对于LPS,k是连续变量,我们能够避免发散并用δ函数表示共振。这涉及与解析延拓相联系的一个数学分支(见本章注释中的文献)。对于二体过程,δ函数的辐角是k/m(p1-p2),由此得到每当频率kp1/m 和kp2/m相等时的贡献,否则为零。因此,波矢k=0在δ函数的辐角为零中,起着特别重要的作用,记住,当x=0时,δ(x)=∞,当x≠0时,δ(x)=0。零波矢k对应于无穷波长,从而对应于空间中的退定域过程。所以,庞加莱共振不能被包括在轨道描述之中。

  我们的方案包含通常的动理学理论,但只把它作为一个特例。如麦克斯韦所引入的,这一理论传统上主要围绕速度分布的演化,其中若在初始时刻施加扰动,仅仅几次碰撞就足以重建平衡。我们的方案与之相反,考虑与越来越多粒子相关联的越来越高关联的渐次建立。这一过程需要长的时间尺度,与多年来得到的数值模拟一致。结果,不可逆性导致显著改变宏观物理学的长记忆效应。

许多超出传统动理学理论的新成果已经获得。然而,介绍这些成果超出了本书的范围。它们将在另一本著作中得到



详细介绍。

  我们正开始理解不可逆性的真正含义,说这一句话就够了。我们来考虑衰老过程的简单类比。在我们的时间尺度上,组成我们身体的原子是不朽的。变化的是原子与分子之间的关系。在这个意义上,衰老是群体的特性,而不是个体的特性。这对无生命世界同样成立。

  

VII

我们现在回到我们的原目标,即用分布函数ρ在统计层次上求解动力学问题。对于确定性混沌情形,这个解就是演化算符的谱表示,它在经典动力学中就是刘维尔算符。我们先考虑与导致奇异函数的持续相互作用相联系的退定域分布函数(参见第III、第IV节)。结果,我们必须离开受限于定域正经函数的希尔伯特空间。然后,如第VI节所见,我们引入导致与扩散相关联的新动力学过程的庞加莱共振。



  一旦我们把这两个特点考虑进去,将会得到不可约的复杂的谱表示。进而言之,复杂意味着时间对称性被打破;不可约意味着我们不能回到轨道描述。动力学定律现在有了新含义。通过结合不可逆性,它们不表达确定性,而表达慨然性。只有当我们放松我们的条件,考虑与有限数目粒子相联系的定域分布函数,我们才能恢复牛顿轨道描述,但扩散过程通常占主导地位。

  因此,存在着许多情况,其中我们预期偏离牛顿物理学,并且我们的预言已被广泛的计算机模拟所证实。在第IV节,我们引入了热力学极限,即当粒子数N→∞,体积V→∞时,浓度N/V保持不变。在热力学极限下,相互作用不断继续,从而只能应用统计描述。大量的数值模拟表明,即使我们从涉及粒子数渐增的轨道开始,则扩散过程接替,轨道“坍缩”,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将变换成一个退定域奇异分布函数。

  我们的新动理学理论在描述所有时间尺度的耗散过程方面,如实验室或生态圈里所观测到的,具有重大的意义。但这只是它众多新特征中的一个。由于庞加莱共振,本节描述的动力学过程产生了长程关联,即使粒子之间的力是短程的,唯一的例外是平衡态,其关联范围由粒子间的力程所确定。这解释了第二章所述的事实,非平衡产生新的相干性,这一点已被化学振荡和流体力学中的流体流动所证实。我们现在认识到,平衡物理学给了我们一个错误的物质图象。我们再次看到,物质在平衡态下是“盲目的”,而在非平衡态下才开始“看见”。

  总之,我们现在能够超越牛顿力学。经典力学中所用的轨道描述的有效性受到严格地限制,热力学和轨道描述不相容,因为它需要在平衡和离开平衡时的统计方法。对应于我们周围现象的绝大部分动力学系统都是LPS,这一事实正是热力学普遍有效的原因。瞬时动力学相互作用,如散射,并不代表我们在自然界(其中相互作用是持续相互作用)所遇到的情况。作为庞加莱共振的结果产生于我们统计描述中的碰撞过程至关重要,它们使时间对称性破缺,并使演化模式与热力学描述相一致。

  与热力学相联系的自然之微观描述,与科学家们传统上从牛顿原理得到的舒适的、时间对称的描述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所描述的自然,是一个涨落的、嘈杂的、混沌的世界,一个更近似于希腊原子论者所设想的世界。在第一章,我们描述了伊壁鸠鲁的二难推理,他所设想的倾向不再属于物理学之外的哲学梦了。它正是动力学不稳定性的表达。

  当然,动力学不稳定性只是提供产生自然演化模式的必要条件。一旦我们完成了我们的统计描述,就还能表述观察复杂性——在宏观层次上的耗散结构——突现所需的附加因素。我们现在开始认识组织的动力学之源,认识对自组织和生命出现皆至关重要的复杂性的动力学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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