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叫到名字的时候,正趴在桌上认真的练着签名。我一直隐隐觉得自己以后会成为一个名人,既然这样,提前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缓缓地站起来,以便充分利用时间搞清楚状况。课堂有点混乱,有人扭头看着我,以各种各样的丰富的表情。旁边的赵同学也一脸茫然,她之前正在做瘦脸操,就是用手不停揪脸蛋,她说她有信心能让脸上的脂肪锻炼成肌肉,让圆脸锻炼成瓜子脸。
“请你朗诵一遍这篇课文的第一段。”老师体贴的重复了一次。
语文课的课堂秩序不好,老师适时地采用课堂抽问的方式想拉回同学们漫飞的注意力,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杀鸡给猴看,他或者会在名册上记上一笔。
我此刻感觉自己是那只被提出鸡笼的鸡,就差没有喔喔叫了。镇定的拿起课本,酝酿了一下下感情。我知道这篇课文是需要感情的,上节语文课就讲的这篇,还没讲完。大意是说一个男子思念一个女子,思念得厉害想爬墙去看伊的苦闷。上节课讲到的时候,赵同学在旁边哼唱相思成灾。我觉得古文甚是麻烦,不知道先辈们是否就这样唧唧歪歪说话呢。
还好顺当念完了,而且觉得自己朗诵的时候声音蛮好听的,同时把被抽到朗诵的苦闷融入了作者爬墙不能的苦闷中。同学们都在哧哧地笑,老师脸上的线条比较柔和,说:坐下吧。然后带着明显满意的神情说: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现在知道认真听讲的重要了吧。
赵同学拉了我衣角坐下:“你厉害,就这么一段念错了十几个字。”一翻注释,果然,好几个是通假字。古人也真是,你记不起字怎么写的,可以空着稍后查字典啊,还写错别字;写错别字也罢了,还找个音不同的错别字。还出现在功能效用等于情书的文章里,真是让人难以容忍。
-----这是我大学入校一个月后的语文课,按说还是FRESHMAN(freshwoman?),可是学校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FRESH的感觉了。就是感觉饿,明显的饿。最悦耳的声音就是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前几分钟同学们把饭盅取出来拿在手里发出的勺子和饭盅的撞击声,那么的清脆,让人愉快。在食堂打了饭稀里忽噜吃完,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很是后悔这么快就把如此有乐趣的事情做完了。
基本上来说我还是一个上进的青年。不光指吃饭,也指学习。当时并没有现在学生这样给自己规定第一年过计算机二级第二年过英语四级之类的明确目标,可是我告诉自己了,要学好本领投身社会。除了语文课和社会主义建设,还有思想政治,我都比较重视的积极抢占位置。赵同学向来和我默契。在我们的互相带动下(这里就不突出我的作用了),我们专业课的成绩都挺不错的。而且值得骄傲的是,我们暂时抛开了儿女私情,都没谈恋爱(不排除有客观原因)。故我们可以思想纯正地笑我们之想笑,旁无斜视地只是笑。甚至后面一排同学拍我肩膀,说:同学,劳驾,借支笔,我也从不停止和赵同学的笑。抓了一支笔头也不回递到后排。还笔的时候那人拍我肩膀,说谢谢,还给你。我们还在笑,还是头也不回把手伸到后面把笔接过来。----那时候听到人脚步声都会笑,进教室前我们先要大笑一通免得在课堂上笑出声来。估计是笑神经有点失控。当时没去检查过,后来毕业后自然而然就好了。
可是让我内疚的是,当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在楼下找我的时候,我以为是同校的高中同学就一个人跑去了,而且轻易答应了他说他心情不好,想我陪他走走的要求。
其实这个人我应该认识,是我们一个专业的,有时候上公共课两个班会在一个阶梯教室。而且此人自我暴露说他就是找我借笔的那个人,他觉得我借给人家笔从不看人家一眼十分可笑又可气。我警惕地说:我要回寝室了。那人灭了烟头说哦。回了寝室赵同学一脸坏笑,问谁找你啊,我说不认识。赵笑得更坏了,`长啥样啊`。`不记得了,我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那我们叫他某某吧。从此就成了代号。
此后某某不开心的时候来找我,在操场边他总是脱了夹克铺在地上让我坐,自己却远远的坐下。听他说家里的事情,和寝室的事。我总是不说话,有时候摹地站起来,说我要回寝室了。他也总是说哦,然后灭了烟头送我回寝室。
冬天的时候收到了他送的一双手套,推还给他的时候他说拿着吧反正是我姐买的她有两双。一次晚上在寝室的时候听到楼下有人叫我名字,下了楼是某某,他塞给我一支菊花,说是在校园里摘的就走了。我呆呆地看着这枝菊,很新鲜,带着水珠。想了一下,还是找出个玻璃瓶把它插上。
阳光很好的中午,吃过午饭,我们会搬张凳子到阳台。敞开肚皮晒着太阳,看着远处向宿舍楼走近的人。有时候看到提大大的生日蛋糕的走过来,我就叫赵同学过来,让她认认是不是以前的高中同学,这样我们就可以有蛋糕吃了。可是每每让我失望。如果。。。有那么一个在高中时代就暗恋我的人,抑制不住思念提着蛋糕来看我,那是多么另人胃口大开的事情啊。赵同学说我处于一种期待爱情的状态。鬼话,她应该了解我的,我是一个多么纯粹,高尚,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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