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胆相照论坛

标题: 成长 [打印本页]

作者: 云裳诉 时间: 2011-5-25 14:50 标题: 成长

本帖最后由风雨不动于 2012-4-15 00:04 编辑

一

现在想起来，仿佛是很久远的人和事了。感觉如此隔然，有限的记忆便如跌进了时间的巨大粥锅，一并粘稠而湖涂了。

那是个炎炎夏日，我突然接到母亲打来的长途，她在电话里告诉我，我的弟弟，十年寒窗后考进了北方的一所大学。这所大学就在我所居住的城市邻边。

我问谁送他来。母亲说，他自己来，已定好车票。

母亲的话语里没有望子成龙后的满足和兴奋，有的只是遮掩不住的担心和不放心。我安慰了她，随即惆怅，明白自己肩上多了一份责任。

几天后，背着大包小包的弟弟风尘仆仆海龟似地挤进了我家的大门。家里出现了一张少年的脸，活力、亲切，薄薄的一层细汗使它生动。他先是用普通话叫了先生一声：“姐夫”！然后又用乡音唤了一声“二姐！”久违的音韵响起，我不由地感动起来。多年不见，我的弟弟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竟足足比我高了半头。

弟弟学画画，专业也与美术相关。一放下包，就不请自便地参观我的寓所。我问他怎么样？他一边点头一边说还好还好。然后说沙发的颜色再深些就好了，地板也是，太浅，看不出整体效果。电视柜的样式太老土了，当古董摆还差不多。灯式也不好看，还不如买个100瓦的灯泡挂着呢。我呵呵笑着，不理他，自己进了房间。

他跟了进来：

“姐你怎么能把背景墙刷成了黄色呢，你……”

来不及等他评论我的床和衣柜，我就把他给请了出去。

“去去去，洗洗吃饭，两天的火车，没饿着你？”

小弟在我家宿了两天，便去邻市的大学报道去了。我们要送他，他不让，仿佛怕我干扰了他的秘密。

“钱包和手机放稳妥点，别落哪了都不知道。”

“嗯，我记下了。”

“车站人多，小心点儿。不行打个车去学校。”

“嗯，我懂。我有同学来接，放心吧。”

“到学校了给家里去个电话，让妈放心。”

“你给妈打吧，我打的话，妈又得盘问半天。”他无奈地笑着，样子很认真。

他向我们挥挥手，表示不必送，不必担心。然后拎着书包、背包和塞着地图的提包，一步跨出了家门。新买的黑亮的皮鞋在楼道里哒哒地下降，直到消失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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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q709381210 时间: 2011-5-25 15:27

美女老师又见新篇，可喜可贺！

作者: 闲看云天 时间: 2011-5-25 15:50

好久不见，坐待更新~~

作者: 四毛@ 时间: 2011-5-25 18:00

你们家弟弟的眼好狠哦。呵呵

作者: 小布袋 时间: 2011-5-25 22:21

先占个位置~~

作者: bjjww 时间: 2011-5-26 01:50

板凳

作者: 高血压 时间: 2011-5-26 05:44

弟弟长大了

作者: SYKT66 时间: 2011-5-26 12:18

作者: 叶儿 时间: 2011-5-26 16:25

哇，想你了~~

作者: 乡巴老陈 时间: 2011-5-26 17:08

小说连播，板凳

作者: pingying_chen 时间: 2011-5-26 22:59

作者: 云裳诉 时间: 2011-5-27 12:02

二

起初他每周都来，住一天，次日回去。他的话题不多，谈论的也是一些学校里的见闻。先生鼓励他多参加一些团体，不出一个月，他就告诉我们，他已经是街舞团、曲艺团、外联部的会员了。这倒让我颇感意外，说你真是兴趣广泛啊。他淡淡地、带着点不屑的微笑，答我：“闹着玩呗！”

母亲打不通小弟的电话，或者打通了也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信息，于是就问我。学校怎么样？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习不习惯北方的饮食？最后一句话让我伤感了很久：你们是他亲姐、亲姐夫，就劳你们多费心了。

母亲那客套又近乎哀求的话纠缠着一些深刻的矛盾，牵肠挂肚却充斥着无可奈何的凄凉味道，令人品味后不禁心酸。这或许竟是为人父母的宿命，永难逃脱吧？

我告诉弟弟，没事给家里打个电话，发发短信也行。他说上周刚打过了呢。

我又问：“学习紧张吗？”
他回答：“还行，不怎么紧张。”
我再问：“学校里的环境还适应吧？”
他再答：“还好了，挺冷的。”
“不是有暖气吗？”
“是，可是出去还是冷啊。”
“那就多穿点!”
“寝室里有几个人，还没下雪呢，就套上厚厚的棉裤，把我立马整无语了。”

我也无语了！如果明知对方不能接受你强加给他的想法，那么，“无语”无疑是最好最无奈的应对方式。

晚上,他在我家的书房里上网上到深夜，隔着门也能听到QQ声此起彼伏和手指敲动键盘不间断的声响。他不能沉浸于同长辈的谈话，却可以沉浸于网络虚拟的聊天中乐此不彼。我无法想像那是怎样一种热火朝天或是心意契合的场面，可见“无语”也是有对象的。白天，他帮着做些家务，有时逗孩子玩，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修理那些被我儿子拆得乱七八糟的汽车轮子和飞机翅膀。他埋着头蹲在地板上一堆玩具中间的样子让我感动，也随之怅然。这是一些什么样的孩子呀？

以后，他来我家的频率越来越少。刚开始时逢周末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有什么什么样的活动。再然后，电话也少了。我知道他在学习，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学习，象牙塔里的学习到底是什么样的形式？

“他最近怎么了，一个月也没给家里打个电话。没上你那边去吗？每天在学校都干些什么呀？”

听到妈妈在电话里的质问，我头痛不已。静夜苦思，仍理不清一个头绪来。问先生，先生笑而不语。只好把情绪放下，且先随它去……

作者: 云裳诉 时间: 2011-5-27 12:23

q709381210 ::

都叫上美女了，真是可喜可贺！

云天：呵呵，好久不见。都忘了要喜糖啦！恭喜恭喜！

夏天来了，午休时间没法打发，想码个贴子，图个乐呵！

四毛：俺想可能是学美术的都对颜色敏感。

小布袋：谢谢妹子支持。

bjjww:哈哈，俺研究你这名字老久，突一天恍然大悟，原来是“别叽叽歪歪”,麻溜利索的吧。

高血压：嗯，是长大了！

SYKT66：

叶儿：妹妹咋换了个名儿呢，俺也想你啦。

乡巴老陈：老陈好！

pingying_chen：

作者: 四毛@ 时间: 2011-5-27 12:42

回复云裳诉的帖子

我堂妹也是学美术的，呵呵。眼睛也特狠。

作者: 四毛@ 时间: 2011-5-27 12:46

“白天，他帮着做些家务，有时逗孩子玩，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修理那些被我儿子拆得乱七八糟的汽车轮子和飞机翅膀。他埋着头蹲在地板上一堆玩具中间的样子让我感动，也随之怅然。这是一些什么样的孩子呀？”
亲人就会有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很久没有见的。现在大了就很少见到我哥了，只有过年或者暑假我去他那边才能看到他。我去唐山那边，他就会抽时间过来看我，其实也没有什么语言，就是那眼神就让人感觉到浓浓的亲情。

作者: 星星索 时间: 2011-5-27 23:33

留个印！

作者: sugar-baby 时间: 2011-5-28 22:01

先占坐

作者: 叶洛无声 时间: 2011-5-28 22:55

长大了各忙各的。姐姐常常感慨说我现在都不像以前那样啥事都和她说了，总隔着什么似的。只是现在有事喜欢放在心里而已

作者: 幸福小妞 时间: 2011-5-29 23:55

又见姐姐的新作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作者: 高血压 时间: 2011-5-30 06:28

等着下文

作者: bjjww 时间: 2011-5-30 10:19

等LZ啊

作者: 云裳诉 时间: 2011-5-30 18:29

三

忘了是什么时候，他的手机打不通了，停机。打他宿舍的电话，对方告诉说他不在。再问去哪儿了？电话那头的气氛就不对了，嘻嘻哈哈地反问我是谁，是不是XX？我说我是他姐。对方这才收住了笑，答应转告他回电话。

过了两天，小弟给我来电话。我说手机怎么还停了，家里联系不上你，多着急。他很坦率，说生活费不够用，青黄不接呢，哪有钱充话费。我问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了？他忙不迭地否认，说没有的事，然后傻笑起来。我说行了行了，有机会带她一起过来玩吧。

过了不多久，他果然带来了一个同级不同班的女孩儿。姑娘唇红齿白，齐齐的刘海下面圆圆的脸蛋儿美丽极了。但是她趿着一双鲜艳的粉拖鞋，黑色的丝袜上面是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裙。她脖子上挂了好几串长长的珠子项链，一晃动便像铃儿般叮叮铛铛地响起来。她当着我们全家人的面让弟弟喂她吃樱桃，然后哧哧地大笑起来。

“姐姐怎么会嫁这么远？”
得到回答之后，她的口吻越发随便了：“听说姐姐跑了很多地方，真是嫁鸡随鸡。以后你老公又换地方，你还跟着去么？”

我希望他提醒她，但是他不。他好象根本没听清楚她的话，以梦一样昏茫的眼神注视那张美丽的脸，仿佛欣赏一幅百看不厌的画作。

我问他：“在一起多久了？”
他回答我：“差不多半年了。”
“没有住在一起吧？”
他不吱声。
“她挺漂亮的。恋爱是恋爱，学习可别落下了，毕业证是要混到手的。”
他点头，说：“我们知道的。”
“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们准备以后去北京或者上海，她说喜欢呆在大城市。”
……
晚上，没等我安排，两人便相偎着窝进了书房，尔后便只听到叽叽咕咕的谈笑声。小弟出来帮她倒水，从我身边经过，脸有点红，小声告诉我说要保密，别告诉家里人。我说是怕妈妈不同意吗？他说：“我喜欢她，妈妈同不同意我们都会在一起。”

他认真的表情令人气馁，也让我感到成熟的青春的可怕。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想到自己当年，也是这样不管不顾不听任何劝阻远走他乡，丝毫没有理会背后亲人担忧的眼神。

而显然，妈妈是知道小弟恋爱了的，她以她的敏感和对孩子的了解，觉察到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不敢确定，于是向我求证：
“他怎么了，过节都没个电话回来？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说住不习惯宿舍，要出去租房子。他是不是交了女朋友？还有，他如果问你拿钱的话，你千万别给他……”

我只好沉默，模棱两可地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我递给小弟一些钱，表示支持他出去租房子。我背弃了母亲的意志，我不知道是谁指使了我。小弟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将钱接过去了。

他说：“姐，等我挣钱了还你。”
儿子跑过来，拖着他的手咿咿呀呀地说：“舅舅挣钱了也要给我买车。”他摸摸孩子的脸蛋，说舅舅挣钱了给VV买好多好多的车。

他眼眸里满是笑意，语调温柔。那温柔里夹杂着一些别的声响，像风铃一样叮叮铛铛地响着、响着……

作者: 闲看云天 时间: 2011-5-30 19:13

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要经历的阶段，大方向没有错，就不必过于担忧了。

VV有一天也会这样成长的~~

作者: 刘兰芝 时间: 2011-12-16 17:09

四
东北的冬天很冷。小弟和他的女友抖落满肩的雪花钻进了我家的大门。我忙招呼他们快坐。开足暖气，捧上热茶，两人的脸色由白转红。小弟咧着嘴笑道：“家里就是暖和！”两人似乎有话，欲说却又不说。我装没注意，小弟终于按捺不住，拦下要去商场买菜的我，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不在这吃饭了。”我诧异，问原因。小弟的脸就更红了，说：嗨，一点小事，一点小事。。。

原来两人约好放寒假去女孩的家乡小度些时日。小弟来我家一是因为在长春转车方便，二是希望我帮他为此次出行提供一个道义上的谎言：他不想让爸妈知道他交了女朋友，当然就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他去未来丈母娘家看看了。我把小弟拉到一边，小声问他：“是去她家吗，快了点吧？”小弟摇头，说不是，他只是送她回家，然后在她家乡玩玩，那是座美丽的海滨城市。我点头，说现在还是不要见父母的好吧。

我让他们坐着，自己还是去了一趟家附近的商场。没有买菜，买了一些榛子榛蘑之类的土特产。小弟说本来行李就多，都要装不下了，不拿了。我一边强往他背包里塞，一边嘱咐他：路上小心些，过年还是要回去的。又望了一眼他在客厅看电视的女友，然后提高了声音说：“带韩露一起回去吧！”

两人赶车着急，匆忙地吃了碗面条就要走了。韩露笑意盎然，夸张地用羽绒服和手套拥抱了我，又隔着厚厚的口罩嗡声嗡气地喊道：“姐姐，我们走啦，再见！”

我哭笑不得。只得给妈妈打电话，告诉他小弟在我这边找了份假期实习的工作，过年就回去！

过了些天，正当我和先生开玩笑说现在的年青人就是开放，学生时代就开始度蜜月了的时候，我突然接到小弟的电话，说他回家了。我愣了一下，说你不是准备了一个月的行程吗？小弟说行程取消了，刚买了回家的车票。我哦了一声，问怎么了？小弟还是淡淡的语气，说：“没什么，看明白了一些事。”我还想再问，小弟就找个理由挂了电话。

过年打电话给家里拜年，妈妈在电话里说：“你弟弟现在越来越不懂事了，大过年的，整天就懒家里睡觉，要不就坐在游戏厅里玩通宵。谁跟他说话也没好气儿，舌头能当锯使，本事大着呢。你给找了个什么样的工作，看他那样，准是干不了活被人家赶回来的吧？上什么大学，早应该撵回去打工了事的……”

我暗自叹气,我哪给他找什么工作了。面对母亲地质问，我只得胡言乱语地应付一通完事。

作者: 刘兰芝 时间: 2011-12-16 17:10

五

再开学的时候，小弟没有来我家，而是选择直接去了学校。他给我打电话，证实了我的猜想，他说：“姐，我们分了。”我问为什么，他想了一会儿，说：“不合适吧。”

他的语气依然平淡，听不出有什么悲苦和无奈。我还能说什么呢。小弟见我也叹气，马上强装轻松，说没事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呢！

尔后，小弟QQ空间里的日志和相册都清空了，个性签名里写着：来生，我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

我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悲欢才能站出没有悲欢的姿势呢？

悲欢的日子还在继续。小弟的电话又停机了，这次的理由换成：“我手机停了吗？我都不知道呢，扔床上几天了，也没理它……”

我也不理他。可有一次上班的时候，忽然接到他的电话，声音惊惶。我还没说话，电话那头他焦急道：“姐，快借我点钱，我这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也有些紧张。
他迟疑了一会儿说：“送一个同学去医院，我的钱不够。”
我松了口气，说：“找别的同学先借借呗，用得着这么急嘛。你同学怎么了？”
他吱吱唔唔地不说，还是那句话：“姐你借点钱给我，我真的很着急！”

我没办法，只得去银行汇了钱。

晚上先生给小弟打电话，他说了实情：他跟同学打架了。

先生向我转述：小弟在学校，看一哥们不爽，把手里抱着的吉他砸向了对方的脑袋。其余都是皮外伤，只是额头上磕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然后那哥们被小弟的一帮同学手忙脚乱地送到了医院。给我的那个电话，是在医院打的。

我吓了一跳，问先生，那怎么办？先生说，什么怎么办？我说学校会不会给他记过或者开除，会不会送去派出所？

先生说：没那么严重，最多额头上缝两针。如果对方也是个小混无赖，估计接下来还要来一场群架。或者陪点医院费之类的就拉倒了。年青人，打个架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看先生一幅过来人的样子，问他：“你上学的时候也打过？”
先生道：“东北爷们，怎么没打过？”
我又问：“输了还是赢了？”
先生一下就激动了，哇哇叫道：“他妈那犊子欠削，俺就看不惯那熊X样。俺上去就给了那犊子两下，要不是俺一帮同学拉着，俺就往死里削他，你信不……”
我点头，表示相信！说：“后来呢？”
先生挺起的劲道一下就泄了。叹了口气，道：“后来那犊子带来一帮人，我怕把事闹大了，被逼着请那孙子吃饭道歉。丫的！丢人丢大发了……”

我哈哈大笑！想，既然是犊子们欠收拾，那我还担心什么呢。毁谁不是毁，灭谁不是灭，往死里削那孙子吧！

作者: 刘兰芝 时间: 2011-12-16 17:10

六
小弟给我的解释是：那天，小弟和吉他社里的几个朋友在校园一凉亭里小聚。他的女友，哦不，应该是前女友，挽着她的现任男朋友从那里经过。小弟淡淡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欲离开，他却不让。挑衅般地叫道：不错呀，还会弹吉他，弹一个来给哥们儿听听。小弟怒火中烧，左手拉开他的前任女友，右手的吉他就朝对方的头上招呼了下去。

我问他：“你没事吧？”
他答：“没事！身上被踢了两块青，过几天就好了。”

尔后，经常深夜的时候在网上碰到小弟。我问他：“玩游戏玩这么晚？”他说不是，他在做一些设计图。他告诉我，他找了两份家教的工作。一份是平时晚上的，另一份是周六周日的。所以最近都特别忙。我问生活费不够用么，他否定，说只是不想让自己闲着。

元旦的时候，他和几个朋友过来玩。说好去净月滑雪，没想到宾馆和酒店爆满。我只得自叹命苦，好在是地热，几个年青人都说住着爽，又夸姐姐做的菜好吃。我听着舒坦，于是更加卖命的煮饭烧菜收拾铺盖。还好有两个女孩子帮忙，让我轻松不少。其中有个女孩，说话行事总是躲躲闪闪，人前总是低着头，也不喝酒，脸上是一层层褪不尽的害羞，而且大家总是有意无意地拿她和小弟两人取笑。我就猜想着可能是小弟的新女友。他却说：“现在还不是，想等毕业之后再说。”我于是又向她望去，姑娘虽不及先前那女孩漂亮，但看着温柔和顺，心里很喜，自认为比先前那姑娘强。

几天后，小弟跟我说，他们要回去了。半夜的车，就不打扰我们了，几个哥们相约去KTV喝酒玩一晚。我同意。

没想到，深夜时家里却响起了震耳的敲门声。我心惊肉跳地打开门，见小弟的两个同学搀着小弟站在门口，酒气扑鼻而来。我一边问怎么了，一连赶紧叫先生起床。他的同学告诉我，小弟和女朋友吵架了，那女孩跑了，小弟也醉了。

我赶忙问：女孩找到没？两个同学说，没事，其它同学都出去找了，然后在火车站集合。然后说小弟就先在姐姐家休息吧，我们帮他把票退了。

谢了同学。看见小弟仰面躺在沙发上，衣服污秽不堪。我皱了皱眉，帮他把鞋脱了，抓了一床被子扔在他身上就去睡觉了。

半夜，老公推醒我，做了个让我注意客厅的手势。我细耳一听，好像什么人在哭，呜呜的哽咽。我一惊，赶忙坐起。老公一把拉住我，示意我不要去出去。

细微的呜咽声响了一会儿便停了。接着便听到从沙发上坐起的声音，听到呕吐和咳嗽的声音，听到飘然站起走路的声音，听到卫生间干呕的声音，听到洗脸的声音，听到轻脚迈步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小弟已经换洗了衣服，擦去了吐在地板上脏物。他装束清洁地坐在沙发上，见我们起床，就回头苦笑了一下。我问，没事吧？他答我，没事。我看见他手里握着手机，又问，找到她了吗？他答，找到了，他们回学校了。我还想问点什么，却看见小弟的眼神又梦一样飘忽起来，那恍恍惚惚、没着没落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理怪难受的。

作者: 刘兰芝 时间: 2011-12-16 17:10

本帖最后由刘兰芝于 2011-12-16 17:14 编辑

七
“千年的媳妇熬成婆，四年的大学熬到头！”当在小弟QQ上看到这句话时，我顿时也轻松了许多：终于毕业了！

他放弃了考研，开始着手准备工作的事。他好像比以前更活泼健谈了些，和先生大谈当今就业时势和他所谓的创业计划。他征求我们的意思，去北京还是广州？我留意到他没说上海，便说上海也不错。他摇头，说这辈子也不想去上海了。

后来，我得知，他那珠子项链的女友毕业后和男友双宿双飞到了上海。

小弟的QQ签名信息量太少，我无从知道后面的那个女孩到底怎么了。他最终没有去北京和广州，而是回到了家乡，帮着父母和姐姐打理生意。妈妈对此很满意。

偶尔给母亲打电话，话题里很少有小弟了。只记得有一次，母亲在电话里说：“你弟弟大了，我们是管不动了。让他混着吧，就那么回事。。。”未等我答话，母亲就告诉我，她在家里清净得很，早晨和小区里面的一些中老年人步行半小时去城郊的森林公园做早操。我问为什么一定要去森林公园呢。母亲说当然是空气好，而且早操的内容也与树木有关。我又问怎么个有关法,母亲告诉我，每个人选一棵树站定，然后以树为支撑做一些压腿摆臂等动作。

体操千万种，围着大树转来转去的体操我还从未听过。先生发挥了他神奇的想像力，说是不是和钢管舞差不多。我却想起了小弟的那个签名：来生，我要做一棵树。。。

小弟没有食言，儿子过生日的时候，他从网上买了很多很多的玩具车、机器人给我们寄过来。我嗔他见外，浪费钱。他还是呵呵傻笑。最高兴的是儿子，对着视频哈哈大乐，使劲喊：“舅舅万岁！舅舅万岁！”

他说：姐，我都感觉自己老了，疲倦了。。。

然后，在这座城市里，我看到了很多年轻而苍老的面孔。

参照文献：《教育诗》

作者: 怪螳螂 时间: 2011-12-18 22:58

静静看完，又静坐了一会，就想着说两句，居然不知从何说起！

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经历了自然也就成长了。

呵呵，看着就觉得象树也挺好的，估计是想站成橡树吧。或许有一天，也会有那么个才华横溢的女子，重新作一首“致橡树”或致其他的什么树之类的诗歌给他。

作者: 问123 时间: 2011-12-20 10:40

本帖最后由问123 于 2011-12-20 10:41 编辑

初读此文，我以为会延续四年之久。原来只是一段回忆

还好，弟弟经历过一些感情上的小挫折，无碍其健康成长之旅。只是自己一开始替云裳空捏的那一把汗到感觉可笑了。

作者: 叶儿 时间: 2011-12-20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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